“你是说雇主不要这个孩子了,你还决定生下来?”
我觉得任春红应该是隐瞒了什么,有些案件当事人,说的是一回事,但实际情况又是另一回事,在我办过的案件中,这样的事情碰到的不只是一个两个。
根据“分娩者为母”原则,任春红完全有机会被直接确认为可可的母亲,不会陷入这样的局面。
“徐律师,你听我讲完。”任春红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讲着她的决定生下可可的经历。
遭遇“退单”的任春红拿到雇主给的报酬13500元,与原定17万元相距甚远。
回到老家后,任春红先是租房住,后来改住5元一晚的通铺。
经人介绍,任春红认识了现任丈夫王帅,她在孩子出生前一个月,住进了王家。
王帅身高一米五左右,离过两次婚,没有孩子。
他家里拆迁,补偿了两套房子、一个铺子,还有一百多万元现金。
任春红觉得他经济条件挺好,但当时也没有和他结婚的打算。
为了筹齐生产费用,任春红卖了出生证。
那时她还没想好是否把孩子带在身边,让她下决心的是剖腹产第二天,护士喂新生婴儿吃完牛奶。
可可嘴上、脸上还有奶,“那么小的两个酒窝,像个小猪一样,太漂亮了,我说小骗子把我骗了,骗了我一辈子。”
孩子出生后四个月,任春红和王帅结了婚。她觉得王帅虽然人不像他的名字帅,书也只读到小学二年级,但是心眼好。
她要给孩子一个稳定的成长环境,而这个木讷不善交流的男人满心满眼都是孩子。
有记者去采访问来问去,王帅都只两句话:“她们娘俩过得好就行。愿意为她们拼命。”
可可也心疼着王帅。任春红说自己在生活里强势一点,只要当着孩子面责备王帅,可可立马护着:“你不要欺负我爸。”
王帅面对记者说,他从不舍得打孩子。可可听了立马反驳,她比划着一根短短细细的条条,跟王帅对峙:“你没用它打过我手吗?搞忘了啊?你说过只打屁股的。”
王帅觉得孩子不听话时,也得教训,特别三四岁的时候。
“要让她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这个世界上不是她想干嘛就干嘛的。现在你不给她讲规矩的话,以后人家给她讲规矩那就麻烦了。”
如果不细究我们彼此的关系,这仿佛就是一个最普通的三口之家,热热闹闹地生活在一起。
家庭经济不是一直都好,一百多万元的拆迁赔偿款被诈骗七十万,买保健品吃掉二十万,给孩子上户口又被骗了十多万。
但靠王帅和他母亲挣钱,以及一套房屋出租,每年约有七万多元的收入,日子也还过得去。
杨春红说给女儿算过命,她的命有五六两,比一般女孩的命都重,所以将来一定会有出息。
杨春红常向女儿发问:“用了妈妈的钱长大了要还呦,还好多?”可可答:“还100块。”
杨春红又问:“你一个月挣3000块,给妈妈多少?”可可答:“挣5000嘛,给妈妈、爸爸、奶奶每人600块。”
杨春红现在觉得,可可就是她的命。生儿子之前,她和前夫还有过一个女儿,但生出来就夭折了。
杨春红说不好,自己疼爱可可与这事有无关系。
她22岁的儿子只知道,妈妈生了个妹妹,其他一概不知。没得到过多少母爱的他希望妈妈对妹妹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