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胜利，人越容易麻痹大意。

庞宇觉得自己已经够谨慎了，但还是中了招。

就在凉冰万念俱灰，手中王剑落地的一刹那，卡尔出手了。

没有大骷髅，也没有紫灰色烟雾，只有果子惊呼了一声“小心”，庞宇就两眼一花，带着恶魔一号跟凯莎一起出现在翡翠星域。

“大意了啊！”

庞宇一拍脑门儿，看着正在参观恶魔一号的凯莎，郁闷道：“还是被卡尔给算计了！”

千防万防，谁知道卡尔居然这么狠，连恶魔一号都给一起送过来了呢？！

“有那时间抱怨，不如想象办法该怎么保命。”

凯莎在一处凸起的石头上坐下，看着庞宇，好整以暇道：“卡尔在这里设下了次生物壁垒，反光能，反暗能，反生物能，就连超算的算力都进。。。”

“莫尼酱！”

凯莎话还没说完，果子突然出现在庞宇身边，兴奋道：“这就是那个什么翡翠星吗？”

“好大，好闪，能量好多啊！”

“莫尼酱，果子去吸收能量啦！这么多，这次一定能吸个饱！”

在凯莎一脸懵逼的表情中，果子兴奋的越过卡尔设下的次生物壁垒，朝着远处的翡翠星扑去。

凯莎看向庞宇，脑袋上飘着无数个问号。

“别这么看着我，”庞宇趴在恶魔一号的栏杆上，说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夸克并不是最小的粒子。”

“卡尔的虚空壁垒确实很强，但在更内层的量子世界面前，这个壁垒可以说是漏洞百出，随随便便就能让果子穿梭无数个来回。”

凯莎皱着眉头，仔细咀嚼着庞宇说的话。

点了根烟，庞宇继续说道：“凯莎女王，你当初少问了我两个问题。”

“第一是关于虚空，就是你们说的次生物，第二是关于终极恐惧。”

“现在，我告诉你这两个问题的答案。”

“我认为，虚空就是更深层的量子世界，卡尔只是在某次研究中，恰巧发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力量。”

“跨过暗能量暗物质守恒定律，改变物质的属性，甚至直接创造物质？”

“扯淡！那只不过是更底层的量子重组罢了！”

“卡尔发现了这个世界，但限于科技水平，他无法观察到那个世界的真相，更无法理解这种力量的本质。”

“他只知道，主生物世界在那个世界面前，不堪一击！”

“所以他被这个世界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吓坏了，疯了一样的研究那个世界的力量，也就是所谓的虚空力量或者次生物位面。”

“可无论他怎么研究，都无法一窥那个世界的真相，于是他越来越恐惧，也越来越疯狂，直到某一天。。。”

“恐惧成为了他的梦魇，他终于崩溃了，疯狂的把自己变成了幻体。”

“他本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恐惧，但他却忘了，恐惧也是他思维的一部分。”

“这部分被一起上传到大时钟，疯狂的卡尔下意识的认为是那些虚空世界的生物出手了，这就是终极恐惧的由来！”

庞宇说了一大通，这才狠狠的嘬了一口烟屁道：“就是这么个疯狂而可笑的故事，让卡尔变成了现在这样。”

“在整个已知宇宙布局，疯狂的消灭一切反对虚空力量的文明，不顾一切的研究和传播虚空知识，想要利用虚空的力量来对付虚空。”

“这大概就是真相了！”

庞宇丢掉烟头，转身问道：“我说的对吗，卡尔？”

卡尔的身形缓缓浮现，脸上前所未有的带着一丝迷茫道：“我，我也不知道。”

大时钟吸干了无数颗恒星，疯狂运转，只为判断庞宇所说的话是否正确。

并不是他心智不坚定，而是。。。

庞宇说的话，简直就跟旁观了他的真实经历一样！

“不！”

卡尔用力摇了摇头，坚定道：“不管你说的对不对，这种知识和力量必须掌握在神河体手上！”

“终极恐惧可以不存在，但虚空知识一定得发展下去，并且取代现存的科技体系！”

庞宇摇摇头，咋舌道：“你看，这就是变成幻体的坏处。”

“把思维上传到了大时钟里之后，其实你就已经死了，因为你失去了智慧生物最重要的那一部分——我称之为混沌思维！”

“你想想，为什么说一生二二生三三成万物，而不是一和二直接生成万物呢？”

“因为三！这个三代表的就是不确定性！”

“而大时钟无论再怎么厉害，无论你怎么修改它的底层逻辑，它也只有一（0）和二（1）！”

“只有‘是’和‘否’，没有第三种选择，所以大时钟永远也诞生不了智慧！”

“而你运行在大时钟里，所以说白了，你只是卡尔思维的二进制延续而已，不是卡尔，也不是别的什么人。”

“你还能继续搞学术研究，也只不过是延续卡尔未走完的路而已。”

“可能会有突破，但却再也不会有创新了，这就是你的悲哀！”

“你没有感情，不会痛苦，甚至连对凉冰的好感，也只是因为她在卡尔的记忆里占据了过多的分量，导致你在随机调取数据时，经常会看到属于她的部分罢了。”

庞宇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卡尔，问道：“我说的对吗，卡尔？”

卡尔的投影一阵波动，甚至还传出一阵刺刺拉拉的声音。

从这刺耳的声音中，庞宇分辨出了属于大时钟的那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