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羞月巾帼色,英眉红衣胜倾城。
一路奔波至此,面风沙而不退,经雨雾而不停,二人早已身心俱疲,而最能涤此风尘的,莫过于杯中美酒。
推杯换盏,二人只求一醉方休。
桂香美人同在侧,纵使问便江湖,又有几多时候,能胜过此刻美妙。
楚笑烦对骆红尘诉说着今日发生之事,而骆红尘则安静的在一旁聆听。
夜渐深、话将尽,唯一如旧的,就是二人的杯中之酒,从未断绝。
本就是求醉,二人皆凭本能饮酒。
不觉间,热气已上眼耳,这朦胧间的微醺之感,正是饮酒之人最为快乐之时。
理智尚存,却可得无忧之乐,泄尽心中烦恼。
楚笑烦提起酒壶,踉跄着起身走到窗边,将其一把推开,清冷月光顺窗沿而入,与红烛光影争这天地一色。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明月高悬顷撒世间自是无孔不入,冷风入屋吹得烛影晃动,却吹不动亘古月光。
骆红尘左手撑着下巴,迷迷糊糊地问道:“楚大哥,明日见季时休需要我怎么说?”
提壶饮酒,楚笑烦懒散回道:“正常询问宋百城之事即可,明日我会随你同去,放心。”
“可是你既要隐瞒身份,我该如何介绍你呢?”骆红尘皱起鼻子,像是在表达不满。
“你看这月光,就像雪一样冷。明日,你就叫我......西门吹雪吧。”
“西门吹雪?好奇怪的名字。”骆红尘晃了晃脑袋,想要清醒一些:“他是谁?”
“一个剑客。”
“剑客?”
“对,最无情的剑客。只有最无情的剑客,才能让能人惧怕,才能让季时休夜不能寐。”
“好吧,你说了算。”骆红尘觉得脑子里胀胀的,索性放弃了思考。
楚笑烦望着城中的万家灯火,思绪有些起伏......他在想季时休,他在想这个令燕林城走向繁荣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季时休,一个浪迹半生,行侠仗义,最后选择一处边陲荒凉之地栖身的人。
他是运筹帷幄的“卓东来”?
还是身不由己的“司马超群”?
英雄?枭雄?还是傀儡?
“浪子三唱,只唱英雄;浪子无根,英雄无泪。浪子三唱,不唱悲歌;英雄无泪,枭雄无情。”不知为何,楚笑烦突然想起了这几句话。
“楚大哥,你念得是什么诗啊?怎么听起来,韵律怪怪的?”
屋中渐冷,冻的骆红尘清醒了些,内功修炼到一定境界,是很难一直醉下去的,不论你是不是刻意运转。
“故里的野调,不足为外人道也。”
“哦。”
见骆红尘有些清醒了,楚笑烦向其询问道:“红尘,你可知南宫忆下午的行踪?”
“南宫忆?”骆红尘闻言,仔细地思索过后,回道:“我记得你们刚走不久后,我在一楼吃饭的时候,瞥见南宫忆拎着一个盒子匆匆出门了。
后来我回房中无聊,便想开窗看看街景,正好瞧见南宫忆回来,手中依旧提着那个盒子。”
楚笑烦没想到随口一问,竟然真问出些东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