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庭院里,竹制惊鹿敲打在池塘边缘垒起的石块上,发出一声声悠远的脆响,水流间断着淌入池中。
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细微鸟鸣声。
天气渐热了。
相田将晖在完成了上午的训练之后,身着稍显正式的忍者装扮,进了位于村子中央附近的宇智波族地。
之前来通知他的那名宇智波忍者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姿态恭敬的在前领路,直入位于族地最北方的一处宽广院落。
相田将晖并非第一次进到宇智波族地。
自从在忍校与宇智波真弥相识,他就没少到这里找真弥到村子边缘的训练场修行,而宇智波族地也并不算封闭。
至少,与日向族地相比是这样的。
作为木叶立村两族,同时也是最大的两族之一,自从宇智波斑出走开始,宇智波全族上下就完全倒向了火影一系,响应村内号召,对木叶进行开放。
宇智波斑离开时形单影只,仅仅带走了一柄象征族长权位的团扇,本身就代表了全族的态度。
正因如此,此时的宇智波一族,实际上与村子的关系还并不像后世所想的那般僵硬。
甚至,宇智波族内还有不少没有忍者天赋的普通人,在族地中央的商业街上开设店铺,沟通内外。
而宇智波族内,事实上也并不干涉族人与外人之间的通婚状况。
至少,在现任族长宇智波隆治政时期,宇智波一族都始终散发着蓬勃向上的活力,以积极的态度应对一切外来事物。
进门前,那名领路的忍者提醒道:
“隆大人年岁大了,听力可能稍差。”
“还请相田大人海涵。”
“应该的。”
相田将晖看了他一眼,点头答应。
等到两人推门进去,就见到一位身材瘦削,披着一件宽大袍服的老者正坐在廊檐下,望着院落里的柳树。
枝条已发了芽。
直到听见两人的脚步声,才见他转过头,露出一个和蔼慈祥的微笑,声音中气十足,非常洪亮:
“许久不见了,小将晖。”
“最近都在做什么?”
“总也不见你和真弥来看望我们这些老人家,真是令人有些寂寞。”
相田将晖以晚辈的姿态微微颔首,礼貌笑道:“劳您关心,隆大人。”
“这些日子确实稍微有些忙碌,忘了礼数,是晚辈疏忽了。”
“你啊,你。”
“明明认识这么久了,却总像在对待外人。”
看着他这幅恭谨有礼的姿态,宇智波隆无奈的摇摇头,起身挥手,示意他进屋来谈。
相田将晖只是保持那副礼貌的笑,不多说什么。
其实,他与面前这位在村内堪称传奇的忍者——宇智波隆,只算是见过几面的关系,偶尔因为宇智波真弥而恰巧碰面,聊上几句。
老人家很和善,并不因为对方是孩子就置之不理。
这位忍者,是与当今三代目的父亲‘猿飞佐助’同一时代的强者,曾经在战国、第一次忍战时期,在忍界都留有赫赫威名。
只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对相田将晖而言,他与小区遛弯的王大爷、李奶奶没什么差别。
真弥的关系倒是与这位老人相对密切,按族内辈分论,算是她的叔祖。
而现在,宇智波隆的态度之所以出现变化,原因自然也只有一个。
相田将晖这个人,有了足够的价值。
进到屋内,两人分别正坐到茶桌两侧的竹席上,简单寒暄了几句,直入主题。
“小将晖,你这次还真是做得好大的事。”
宇智波隆和蔼的笑着,朝身侧侍立的女佣招招手,便有人将一盘薄如蝉翼的生鱼片端到两人的茶桌中央,主宾两侧各落蘸料与碗筷。
年过古稀的老爷子毫不客气的提起筷子,一边夹起鱼片,一边笑道:
“查克拉野兽啊。”
“在战国时期,我们把那些大家伙捉过来,从来都想着怎么驱使它们作战。”
“谁会想怎么把它们养起来做成菜呢?”
“偏偏,唔......还如此美味。”
“还真是白活了这一辈子,哈哈。”
老爷子牙口不是很好,咀嚼的动作也稍显费力,但却一边吃一边笑。
相田将晖也微微笑着提起筷子,客随主便,蘸了两下山葵与酱油,也自顾自的品尝几口:
“如果没有隆大人您等帮忙,我一个人就算拿着研究成果又能如何呢?”
“世事繁杂,一个人能做多少?”
“是啊。”
宇智波隆放下筷子,颇有些感叹道:“终究还要有一个足够牢固的依仗,才有机会做事。”
“不过小将晖,胃口太大了却也并不一定是好事。”
老人脸上依旧和蔼的笑着,像是在教育家中晚辈:“步子迈大了,难免会牵扯到太多人,即便有了依仗,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倾尽全力支持一件事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暂时只将这些好东西,供应给一小部分人呢?”
“以后完全可以慢慢来。”
宇智波隆的笑意慈祥,语气温和,指尖点了点桌上的餐盘。
只不过,相田将晖却仿佛能透过这位温和老者慈祥的面庞,看到他背后裂开的那张血盆大口。
什么叫供应给一小部分人?
自然是垄断资源,只供应给他们这几个忍族!
这世上从来都不缺聪明人,所以也有太多人能看到,大面积供应查克拉肉食给所有人的利好与危害。
忍族与平民之间最大的差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