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隐约知道上辈子的世界有篇小说好像叫这个名字,不过他又没有过目不忘的金手指,脑子里早就不记得那篇小说讲的是什么了。
提到太岁的时候,他想到的反而是曾经看过的一套漫画。
漫画里讲的是徐福出海寻找长生药的后续,只是漫画里的徐福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妹子,还和男主角有了一些动作与爱情并重的剧情展开。
白杨就算记得大致剧情,也没有在百万发行量的杂志上画这种大尺度漫画的想法。
他的着眼点是现在的骗局。
“《黑太岁》?”
雷雨品味着这个词,忽然发现整个办公室,甚至隔壁部门的都过来吃瓜了,他咳嗽了一声。
“看什么看,都回去工作,稿子都审完了吗,作者都交稿了吗!”
如同雷鸣般的声音令所有吃瓜群众都为之一抖,很快灰溜溜地离开了。
办公室恢复了工作的喧闹。
只有钱总编辑,那位女士,还有爬起来的孔卓还在看着白杨。
“你说的太岁,是最近很多人被骗的那些个骗局?”
雷雨又问道,他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白杨手里被折叠起来的画作。
“对,我在想,很多人受骗,是因为觉得太岁是个能够延年益寿的好东西,如果我画一部漫画,里面的太岁非但不是什么好东西,反而吃了之后会让人变成怪物,是不是能减少这种骗局的发生概率。”
白杨答道。
他以前看过别人的分析,中式恐怖故事在早期的确以劝诫和训导为主,大部分的故事都是劝人向善,勿施恶行,直到《聊斋》开始才带上了借古讽今,将悲苦的现实蕴藏在神鬼传说的写法。
别的不说,像是厕所里的花子,被子里的伽椰子,电视机里的贞子之类的恐怖故事,的确会让人对相关的物品产生恐惧感,从而敬而远之。
听完白杨的话,雷雨有些恍然。
“这个题材......很不错啊,结合了社会热点,本身又属于反诈骗的内容,很新鲜。”
他反复咀嚼着白杨的话语。
说实话,他们这些做媒体的,不是不想抓社会热点做文章,而是创作的速度实在太慢了。
今天出现了一个热点,可能写手画手还没整出大纲呢,这热点就过气了。
再加上《新世界》是两个月一刊,提前大半个月就要定稿,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紧跟社会热点。
之前钱总编那边就一直想找人弄一篇这些社会上流行的诈骗手段的稿子,现在白杨的想法,与编辑部的需求正好不谋而合了。
听到两人的对话,稍微缓过神来的钱总编也从凌乱的思绪中整理出了一些灵感。
“是啊,原本我一直想的是弄一篇纪实报道,但现在想想,这种诈骗案子,为什么一定要弄清楚真相呢,直接搞个故事不就行了。”
他以前的思维还是按照新闻报道的路子走,可实际上,对这种没有任何来由和根据的诈骗犯罪,根本不用摆事实,讲道理,拿来画个虚构的漫画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你能画完吗?”
雷雨这时候已经不担心白杨的画技或者题材内容问题了,或者说,有这样的画工,就是随便画几张插画上去都有人买单,他更担心这两周时间,白杨能不能画出五十页漫画。
“没问题。”
白杨拍拍胸脯。
能搞定这个漫画的事情,给扑克牌打广告肯定也是分分钟的事情,这一趟来的目的基本上是达成了。
“那这样,我待会儿叫负责这一块的编辑来和你沟通稿酬的问题,咱们今天就把事情定下来。”
雷雨大喜,立刻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
“......喂,霜降吗...你别急着哭,现在立刻收拾东西回来,对,怎么会呢,我什么时候骂过你了,放心,不会开除你的,你快点回来了,我这边找了个作者,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似乎正在说服准备逃难的责任编辑回到编辑部。
在这个间隙,白杨看了一眼那缩在椅子上的女人。
她脸色苍白,带有一种病态的感觉,整个人尚未恢复过来,眼眶还肿着。
都说女孩子哭得梨花带雨的时候会分外惹人怜爱,但白杨认为那只是哭得还不够惨的时候,现在的她,手里拿着纸巾在擦鼻涕,还时不时吸一吸,绝对和什么我见犹怜搭不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