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有限，他没有时间多犹豫。

微观层面的变化，在精神高度紧张的黑格感知之中来得十分迅速，但实际上却并没有那么快。

实验的安排，实际是相当紧凑的。

于是，一个个装着细胞模拟人的培养皿被解冻取出，回温到最佳状态，而后以仪器精密地加入魔药，从而观察其实验，将数据一一记录。

随着金色的砂砾滑落而下……

一次次失败，间或小小的满足之后，实验也轮到了第二十七管变体魔药。

此刻，黑格已经微有些麻木。

这已经是他不眠不休实验的第三天了。

以他的身体素质，即便有药物的刺激，能一直保持实验的高效推进到现在，也是实属不易。

滴下药液，黑格麻木地重新放好滴液仪器。

摆正姿势，他两眼向显微镜凑去。

黑格面容淡漠，仿佛戴了上一个毫无情感的面具。

但下一刻，这张满是漠然的面具脸上，又重新浮现出了人类的情感！

只见黑格眉眼间先是闪过一丝错愕，而后似不敢相信般……

吸气提神，仔细看去。

这一次是与红色截然不同的宝石蓝色药液，覆盖了血细胞的生命内域，但不同于前面二十五次的结果，其效果已然接近了第一次……

不，甚至还有超出！

但黑格记得，编号二十七的变体，实际省略了相当一部分的材料，令成本直降了三成有余！

其制作方式更是有所修改，将其关键步骤中的铁盐变成了铜盐，大大简化了配制步骤，才有了如今模样截然不同的二十七号！

成本低上七成，配置方式也更为简单……

这些却丝毫没影响到其效果，反而比红福药剂本体更强上一层，以更快的速度强化了无形之力，平复了水银化造成的扭曲！

于是，黑格眼下视界之中……

密文在内域中重建起了秩序，如若砂砾建立的金字塔，由细微结构搭建起的秩序井然的宏大整体，透露出极致的秩序之美。

这一切与人类意志无关，仿佛纯粹只是世界规则的显化，像是密文也有着自己的“意志”一般，令黑格只感到着迷，伴随着一丝丝的……

惊悚

这并非是因为看到了某种怪奇，只是因为这一切来得太恰到好处，太过完美，以至于让人见到了都不禁生出怪诞的错觉。

正如第一次见到磅礴的海洋，谁都会情不自禁地感怀自身的渺小……

微微收神，黑格看了一眼沙漏。

他心思微动，压抑住兴奋，又再做了一遍实验。

相同的实验结果，确认了二十七号的独特！

黑格终于放松了下来。

之前积累的麻木，也被这活跃的情绪冲淡。

此刻，他已经获得了他想要的结果，即便后续都是失败也足以宣告此次实验的成功，而且是“大成功”！

黑格眼中有精芒跳跃！

他内心满是欢喜，有些迫不及待要将实验结果验证到自己身上，简单来说就是——

他想要推进自身水银化的进度了！

但即便如此激动，如此迫切。

黑格还是拂了几下胸口，将这些情绪安置在内心深处，重新回到理智冷静的研究状态，将后续实验一一完成。

不留一丝疏漏。

如此，他确认了这就是最独特的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