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晏不仅仅是要对付南阳或是杨太后,她的目标还有如今正春风得意的赵王!
“是。”萧清晏答得坦然。
杨太后眼神变幻,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发怒。
良久,她紧绷的身体颓然地靠在凭几上,无视上面厚厚的尘灰。
“当年赵王将一封密信交给我,说是清河郡中的一个士子所写,密告扶风城中的士子们谏议清河王谋反,信中还详细地写明了他们的谋划,我着人调查过,确定无误,这才下令大军围了扶风城。”
萧清晏不解:“你派去的是何人?调查到了什么?”
“御史耿芳新,他调查到另外有两个宗室藩王,四个州郡官员,都与清河郡有秘密往来,这些人都收到了清河郡送去的谋反密信。”
御史耿芳新,早在七八年前便已经因病过世了,萧清晏,或者说大晋朝许多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此人是举孝廉出身,在地方为官时是出了名的擅长断案,后来升迁入朝也是冷面无情,生前曾经还将祖父批判得狗血淋头,许多官员都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如果说他能与人勾结,或是被人收买构陷忠良,那大晋朝就真的没有可信的官员了。
之后,杨太后又说出了两个藩王、四个州郡官员的名单。
“你不必浪费功夫了,”杨太后说,“这些人都已经死了,孤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没错,是赵王干的。”
赵王?
萧清晏手中的墨玉扳指悄然转动着,划过一道道幽黑润泽的光,
“你可是觉得赵王虽精明,却还没有这样缜密的谋略手段?他是个庸才,可他背后还有高人指点,就连孤也至今都不知道,为他出谋划策的军师究竟是何方神圣。”
末了,杨太后阴暗的眸子含着快意,添了一句:“你以为你祖父为何不愿意让你报仇?天下间聪明之人何其之多,你以为你在操控着别人,或许早有眼睛也已经留意到了你。”
萧清晏心中蓦地漫过一丝寒意。
虽然从始至终事情都是沈继做的,可如果赵王背后的军师当真如此厉害,那总能察觉出不对,就像杨太后所言,或许那双眼睛也已经注意到了她。
她还是暴露了吗?
那她往后要做的事是否也会受到阻碍?她的身边是否已经安插了别人的眼线?是否……不对!
萧清晏猛然从自我怀疑中抽身出来,她险些被杨太后影响了心智。
注意到了她又如何?她已经极尽小心,那人至多是认为她有些小聪明,不可能知道更多。
退一步讲,纵然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除非她什么都不做混吃等死,否则只要是做了,总会被人知道。
无非是难度更大,要提防的更多,她虱子多了不怕痒,尽管来就是了!
萧清晏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清河郡当年的瘟疫,是天灾,还是人祸?”
“孤只知是天灾。”杨太后神情坦然,“你若怀疑是人祸,那也与孤无关。”
殿门外忽然传来一句拔高的声音:“驸马爷,里头脏,您有什么吩咐,不如由小人为您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