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术神色凝重:“那依您的意思……”
萧清晏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墨玉扳指,凤眸深幽:“此番南下路途遥远,水土不服或是遇上一两个强盗匪类,也是不可避免的。”
南下到别人的地盘上去去谋生,连她都要提心吊胆,谨慎万分,岂容得这些小人祸害?
有萧清晏这句话,周术心中便安定了。
“是!小人明白。”
周术靠近了些许,悄声道:“菩提寺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交代给钱凤的事他也已经办妥了。”
萧清晏轻轻颔首。
午后,笙箫奏响哀乐,热闹又凄凉,随着司礼官一声“起”,棺木被抬出了灵堂。
萧清晏最后看了一眼萧家府宅,她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一旦萧家离开,北方兵乱一起,这里也会迎来新的主人,想保也保不住。
送葬队伍一路畅行无阻地到了东城门,就连赵王也特地派了人来送行。
可临到出城门口时,却被城门官拦了下来。
“叛贼尚未捉拿归案,我等奉命,凡出入城门者,一律都要接受盘查。”
赵王派来的官员怒道:“奉命?你奉了何人之命?萧家世代清流,忠君体国,今日萧家大夫人发丧,死者为大,你们竟敢无礼?”
城门官昂着头道:“我等为陛下守国门,自然是奉了陛下之命!未经盘查,任何人不得出城,胆敢抗令者,一律视作叛贼同党,就地格杀!”
一声令下,身后涌出二十多名卫兵来,显然是早有准备,就等着他们来。
“本官乃是奉赵王之命来……”
官员话都未说完,就被涌来的卫兵推到道旁。
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而今洛京城中敢无视赵王的,也就唯有太尉杨勋一党了。
萧清晏亲自将脸色铁青的官员搀了起来:“大人如此维护,萧家感激不尽,杨家一向都是如此跋扈,若因萧家之事使得赵王殿下为难,清晏万死难辞其咎。”
说着,冷然一笑:“他们想搜,那便让他们搜,无非是担心有人将叛臣偷偷送出城,若找不到这些叛臣,杨太尉是难以入眠的。”
官员听出了她语意中的嘲讽,也压下了愠色,冷笑:“贼喊捉贼,亏心事做多了。”
最大的国贼却喊着要抓叛贼,当真可笑又可悲。
萧清晏看着卫兵们将送葬的人全都查过一遍,城门官甚至敲了敲棺椁。
赵王的官员出言讥讽:“怎么?是否还要打开棺椁让你们看看?”
城门官的确是想这么做的,可萧家终究是士族,这位萧家大夫人又是晋阳王家的嫡女,王家老家主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就算杨勋本人在此,也不好做得太过分。
更何况赵王的人还在虎视眈眈,等着抓他们的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