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死了吗?”徐靖远失声大叫,双腿都开始发抖。
赖兴佝偻着身体,阴冷诡谲的笑容令徐靖远不寒而栗。
“陛下的确命人将小人绞死,不过小人命大,侥幸留下了一口气,现在才能有幸伺候您。”
萧清晏漠然勾了勾嘴角,不是赖兴命大,是他曾经钻研各种酷刑时悟出了一套闭气之法,在实施绞刑时用这种方法骗过了行刑之人。
“赖兴,好好伺候徐大公子,也许他被伺候得舒服了,自会开口。”
“是,小人遵命。”
赖兴转身提来了一个木箱,木箱打开,里面放着各种明晃晃的刑具和药瓶,五花八门,稀奇古怪,徐靖远见都不曾见过。
赖兴从里面拿出了一根三寸长的铁钉,钉尖闪烁着蓝紫色的光。
萧清晏拂衣坐在角落,端起茶盏,垂首撇着浮沫,暗室内响起敲打铁钉的声音,徐靖远凄厉的惨叫声穿透墙面,传到了隔壁。
几天前杨太后派来杀萧清叙灭口的细作还被关着,暗室内没有窗户,看不到日出日落,他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他已经许久没有进食了,只是负责看守的人会定时送进来一点清水。
被关在隔壁的萧清叙比他更惨,他好歹还有一口水喝,可萧清叙……
刚开始的时候,萧清叙一直在骂,后来骂声越来越弱,他听见萧清叙开始讨要吃的,再后来就只能听见一声声呜咽。
但现在,他好像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听见萧清叙的声音了。
这种看不见、却能听见一个大活人的生命一点一点消失的感觉,比亲眼看到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还要恐怖。
男人腹中饥饿,昏昏沉沉地靠在阴冷的墙壁上,忽然,凄厉的惨叫声传入他耳中。
他迟缓地睁开眼,眼睛里燃起了一点希望。
难道萧清叙还没有死?他还活着?
可是很快他便发现,这惨叫声不是从关着萧清叙的那边传来的,是另外一边。
如果是在几天前,他想他一定会趴过去听一听墙的那头发生了什么,可现在,他将脸埋进膝盖间,痛苦地捂着双耳,恐惧,绝望,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死死地缠住,越网越紧。
他感到无法呼吸,胃里空荡荡,灼烧得他想呕吐。
“啊——”又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对面传来。
男人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趴在地上剧烈地干呕起来,他什么也吐不出来,只呕出一点黄水,喉咙里又酸又苦,眼睛里冒出泪花。
他忍着翻涌的苦水爬到门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拍打着厚重的铁门。
“我说……”
须臾后,隔壁暗室的门被聂尧推开。
聂尧来到萧清晏身边,低语:“少主,那头的人松口了。”
聂尧话刚说完,被绑在木架上的徐靖远痛哭流涕地说:“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