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二话不说便夺门而出。
大厅首位的方向传来一声苍老的叹息,是东院的叔祖父萧坤,也是萧家如今的家主。
三婶元氏爱女心切,执意想将女儿接回来,可这位叔祖父却不想因为一个孙女,让家族冒一丝一毫的风险,尽管那是他嫡亲的孙女。
“九郎,你不该这么做的,六娘既然已经嫁到了季家,那便是季家的人,她该认命,况且她的腹中还有季家的骨血,杨太后不会留下这个祸根,叔祖父知道你是好心,可你这样做恐怕会给我们萧家带来祸事。”
叔祖父萧坤说罢,其他人或叹气,或默不作声。
他的想法也是萧家大多数人的想法,就连萧永宁的父亲萧予若也是如此。
很残酷,但也确实很无奈。
如果不是元氏苦苦哀求,或许就连萧清晏自己也不会去浮闲山庄。
“季长临已经写了和离书,六姐现在只是萧家的女儿,不过现下该谈的不是这个。”萧清晏话锋一转,道,“叔祖父,我想问,是谁打开了萧家的大门,家贼可找到了?”
这才是当务之急,否则活得过今日,未必还能活得过明日,防不胜防。
一提起这个,三叔萧予若立刻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冲外面怒道:“将那个小畜生带进来!”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被五花大绑着丢了进来。
这人萧清晏并不陌生,是上个月刚从云陵老家来的一个族兄,叫萧清叙。
听说这位族兄性情直爽,自从来了他们主家之后,很得叔祖父的喜欢。
可现在,萧清叙原本俊朗的脸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一条腿也受了伤,只能拖着。
萧予若道:“就是这个混账东西,趁人不备打开了西侧门,害得我们落到这般境地!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我们萧氏一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主家尽灭,于你们这些旁支又有什么好处?”
面对萧予若愤怒的质问,萧清叙却只是冷哼一声,不肯多说半个字。
萧清晏没有与这个族兄接触过,倒是没想到他看起来俊朗文质,竟然还是块硬骨头。
“不知叔祖父预备如何处置?”萧清晏问道。
萧坤道:“此子险些害得我主家满门被灭,这种大逆不道的畜生,便是杀了他,再将他一家逐出萧家也不为过,若是证实他父兄家人也与此有关……”
那自然是按照云陵萧氏的族规,全家处死。
“不如将他交给我吧,兴许我能让他开口。”萧清晏淡淡地说。
“这怎么成?九郎,你还是……”
“可以。”萧坤打断了萧予若,矍铄深沉的眼睛望着萧清晏,“九郎,他就交给你了。”
萧清晏颔首:“是!”
萧予若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想起,今夜若非是萧清晏请来了卫融,若非是按照萧清晏的部署坚守住了北院,他们这些人也早已经变成了满地尸骸。
他复杂地看着这个才十五岁的堂侄,又默默地闭上嘴巴。
萧清晏虽然是萧氏一族的少主,可这些年,她从不会主动将手伸到家族的管理上,只管好北院的一方天地,这也是其他人所乐见的。
但现在,萧清叙这件事已经牵扯到整个萧家的生死存亡,覆巢之下无完卵,她不能再像从前一样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