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刚要松一口气。
他几步上前、猝不及防地掀起了新娘的红盖头,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抬起新娘下巴,目光如同欣赏一件艺术品,“林家千金果然有几分姿色,名副其实。”
不等在场众人从这一“荒唐举动”里回过神来……
他潇洒转身,大笑着离开:“可惜。她不是我的菜。你们接着奏乐接着舞。本侯不打扰了。”
独自一人,不带哪怕一个护卫,在大小官员、满堂宾客中来去如风。
武安侯的身影飘然消失在了大堂之外。
新娘早已吓傻,娇躯不断颤抖、面白如纸,一动不动。
新郎更是缩在一旁,不说反抗,连看武安侯一眼都不敢。
从始至终。
上到官至二品、统领一方的工部尚书,下至六部、三法司、五寺……满堂大小官员任由武安侯肆意妄为,无人胆敢阻止、无人敢拦,眼睁睁看着吕凌风肆意妄为后离开。
“呜——”的一声,新娘瘫软在地痛哭失声。
新郎眼眶通红、怒不可遏地扯下喜服,转身冲回后院。
大虞皇朝崇尚礼制。
在成亲当日,莫说新娘被人掀了盖头、触摸调戏……哪怕是说一句轻佻的话都是莫大羞辱,于名节有损。
新郎更是遭受堪比“头上草原青青”的羞辱,出门都没脸见人。
成亲双方还不是普通平民,而是更加注重脸面的高官大族,恐怕今日之后会贻笑大方、门楣无光。
工部尚书作为今日的主婚人之一、工部郎中的恩师,同样颜面尽失。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工部尚书捶胸顿足、咬牙切齿,“吕凌风小儿安敢欺我等至此!”
“欺人太甚!吕凌风为什么不死在……”木郎中羞怒之下,脱口而出。
“慎言!”工部尚书狠狠瞪了他一眼。
木郎中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捂住嘴,额头已经为后怕而沁出冷汗。
“我等即刻进宫面圣,控告武安侯!”工部尚书带头走向门外。
“我也同去。”
“同去。”
……
或是出于面子,或是出于利益,又或者是出于讨好和站队,有资格面圣的高级官员在工部尚书带领下急匆匆入宫。
余下的宾客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这人是什么来头?他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然在尚书大眼前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如此年轻的侯爷,姓吕,莫非他是……”
“胆敢在天子脚下玉京城如此荒唐、如此目无法纪、逆乱纲常的人还能有谁?大虞开国以来最年轻的侯爷,武安侯吕凌风呗。”
“他哪怕贵为侯爷,安敢如此羞辱尚书大人?大虞皇朝没有王法,没有法律了吗?”
“呵。你要是真这么想,哪天都不知道怎么死。”
“这……”
“武安侯不但是陛下的亲侄子,还是吕家唯一男丁。别的不说。你可知道天香楼秘闻?”
“天香楼……你说的可是‘人间天上、瑶池花香’的天下第一青楼,那个天香楼?”
“那还有哪个天香楼?‘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的云裳魁首。不知多少王公世子豪掷千金,想见她一面都求而不得。相传,她是武安侯的禁脔。某位嫡皇子乔装去天香楼,想见云裳花魁一面。结果,他就被武安侯给打了。”
“武安侯如此大胆,连嫡皇子都敢打?他不怕被陛下惩处?”
“武安侯是没事。那位嫡皇子倒是被陛下狠狠斥责了一顿,勒令闭门思过。现在,你知道武安侯究竟如何受宠了吧?”
“嘶……那尚书大人他们去找圣上评理,岂不是白跑一趟?”
“哪怕陛下包庇武安侯。尚书大人他们的态度,总是要表出来的嘛。”
“兄台。武安侯如此得宠;不如,我们……”
“你的想法很好,值得武安侯府门卫一顿打。”
“……”
“侯爷。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彰显超然身份地位的五驾马车车厢,门帘外,车夫恭敬询问。
他知道方才自家侯爷又做了何等“荒唐”之事,哪怕是身份低微,却兴奋得满面潮红、与有荣焉。
宰相门前七品官,世族屋前无犬吠.
玉京城,不,整个大虞,不知道有多少人,乃至朝中官员想为武安侯驾车而不得。
“去天香楼。”
吕凌风淡淡说了一句,随手将用来擦手、价值数十两的丝绸手帕扔出车窗外,眼中浮现一抹利芒:
“陪他们演这场戏,我铁定又要被女帝训一顿。他们的回报,最好别让我失望。”
“我本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想着这辈子就背靠女帝混混日子。总是有人不想让我安生,就休怪我无情。”
“金手指岂是如此不便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