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沈叶青按着偷听的话语线索,慢慢寻到张和正待着的地方。
一处古色古香的阁楼内,
一盏青海鲸鱼油灯,一座案几上放着堆叠的公文纸卷。
毛笔轻倏的声音在砚台和纸卷上来回运转。
一约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正在奋笔疾书,不过有时眉头微皱,
有时又豁然开朗。
“枝哑……”
房门打开的声音响起。
“此刻已经是几时了?还没到休息的时刻吧?”
男子头也不抬的自顾自道,仿佛很是熟悉这些画面。
“咳……”
“张兄当真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啊……”
沈叶青的声音缓缓道,有些感慨,若是大宋朝都是这类的士子,
恐怕也不会是如今的现状吧?
“嗯?”
张和正笔下微微一顿,随即有些惊喜的朝着前方看去。
“沈兄!你终于来了!”
张和正有些激动的立身而起,毛笔的笔墨散落一圈,可见心中的不予言表。
“哈哈哈!”
“沈某不告而来,还望张兄恕罪恕罪!”
沈叶青连忙上前,脸上笑容满面的抱了抱拳。
“沈兄哪里的话,我不是让人送信过去了吗?”
闻言,张和正表情微顿,随即语气好奇问道。
“额?”
“张兄,你何时送去的?”
“我为何从未收到?”
沈叶青语气看似也不像做伪。接着,两人都有些懵圈。
片刻后……
“果真如此?”沈叶青语气有些沉重。
“唉!”
“沈兄,不瞒你,这半年来,我可是头发都白了一片……”
张和正碰到老友,此刻终于心中开始诉说。
“来到青州后,原以为繁华就算不似姑苏,但应该也不会太差,没想到此地竟有叛乱起复。”
“剿了就是……”
“若是沈兄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咯……”
张和正看着沈叶青有些苦笑,“我原以为发些府兵剿灭就是,没想到这些叛乱者却是大有来头……”
“哦?”
说着,张和正示意沈叶青坐在一旁,随后亲手倒上一杯茶,自己同样斟上一杯,这才继续缓缓道:
“这次的叛乱据传乃是天公将军的传人揭竿而起,打起当年的旗号,号称苍天已死,黄天再立。”
“又是天公将军……”
沈叶青眉头微皱。
“哦?难道沈兄也有所耳闻?”
“咳,一百多年的起义军嘛,书中有写。”
“害!所以说这才是麻烦的地方!”
张和正眉头紧锁,“你也知道当年的黄巾起义几乎席卷了大半个宋国,若不是最后几大世家突然倒戈,
这最终的大宋还能不能苟延残喘下来还两说呢……”
“而如今又是起复……”
说着张和正摇摇头,随即看向沈叶青道:
“我半年前送给沈兄的回信,说不得就在路上丢失了,
估计沈兄你也知道,现在的大宋匪徒横行,剿而不灭,死灰亦复燃……”
“说到底,还是穷苦百姓都活不下去,随即上山落草为寇,官兵来剿时就下山为民,官兵一走,又是上山为匪。”
“如此情形,匪患怎能剿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