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疯疯癫癫的大白鹤,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但那张尖锐鹤喙着实吓人,跟一把尖刀一样。
哪怕这家伙受了伤,但到底是筑基妖怪,自己是无论如何不是对手。
苟或后背由汗水涔涔冒出。
苟或想着,洞穴是回不去了,只能前往第三个洞穴了。
先摆脱这个家伙再说。
“仙长,小鹤修行二百年,始终有一疑惑,望仙长赐教!”白鹤恭敬说道。
靠,你修行了两百年,你不明白,你问我。我他么才修了二十年。
“说吧。”苟或不动声色说道。
“该如何修炼成人形?!”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唉,你不知道啊,那我不就意味着我可以随便说了么!
想到这里,苟或来了精神。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这样的话自己还是会说的。
“唉!”苟或深深叹了一口气。
叹息完之后,缓缓站了起来,背负双手而立。
苟或一直站在高坡上,那鹤受了伤,脑袋低垂在地。
这仰望视角,加上一声长叹,让这位仙长有一种背对苍生的寂寥感。
苟或脑海里疯狂组织词句,悠悠说道:“你岂不闻,人身难得。我且问你,何为人?”
当你不知道如何回答问题的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抛出一个问题。
“何为人?”这个问题很简单,但是小鹤从来没有思考过。
尤其是这种基础问题,最容易把脑子干宕机了。
“这个……这个……”小鹤嗫嚅了半天,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一个鼻子两只眼,两条胳膊,两条腿?
猪鹿猿猴,满林子都是这样式的。
如果这些都是人,那自己还要成人干什么呢?
小鹤赧颜了,修行两百载,连何为人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思考过。
自己可真是修炼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也怪不得我修炼不成,如果没有遇到仙师,恐怕再修两百年也不能成。
她诚诚恳恳,衷心说道:“还望仙长,小妖着实鲁钝,不知何为人!”
苟或沉默不语,注视着鹤妖。
鹤妖不敢应对,垂着眼眸,一副犯了错的小学生模样。
过了好半晌,苟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说道:“头顶天,脚立地,此方为人。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你懂了么?!”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鹤妖虽然听不懂,但总觉得很厉害。
更有一种醍醐灌饼,茅厕顿开的领悟感,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果然,还是自己资质鲁钝。
区区筑基,竟然敢觊觎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你悟了么?!”
鹤妖有些不好意思,仙长跟自己说了怎么多,总不能说好像什么也没悟到:“好像悟了一点点。”
“这种事情见多了,能悟的都悟到了。悟不到的我也不多解释,牵扯很多,细细品吧。”苟或车轱辘话说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