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吕自流以全盛的状态与方墨染交手，他只怕是连一个照面都走不过去。

看着吕自流练剑，方墨染一言不发，目光不断闪动，似乎是从中得到不少启发，眼睛丝毫不愿意挪开。

一炷香时间过后，忽然剑气一敛，吕自流手中长剑缓缓推出，闭目回身，长出了一口气。

而方墨染眼中此时已是异彩连连，双手不自觉地模仿着吕自流的剑招。

“十日，想不到已经过了十日。”

吕自流也不看他，放下手中长剑，将一丝灵力注入嵌在墙壁之上的宝珠法器。

刹那之间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座山洞，方墨染也是得以看仔细着山洞之内的情形。

狰狞的剑痕遍布在整个山洞内壁，几乎没有一处还能看出本来石壁的模样了。

“还不快些过来？”

吕自流有些不耐地望向了方墨染。

闻言，方墨染哪敢说半句，立刻快步来到了吕自流身前，顺着吕自流的目光看去。

随后方墨染赶忙在吕自流身侧的蒲团之上坐下。

那蒲团倒是柔软，让方墨染感觉这位吕自流长老倒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了。

“现如今的灵剑山，即便是砺剑锋，也都无人愿意沉下心来练剑了。”

吕自流叹了口气，将一双手按在了方墨染背上。

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那双大手之上传来，方墨染体内气血自行护主，涌动了起来。

“咦！炼血境？”

吕自流有些惊讶地说道。

“弟子前些日子在山下有些机缘，学到了一些炼体法诀，于是自修了炼体。”

方墨染回答道。

“有意思。”

吕自流说着，手中吸力更增大了几分。

伴随着一股刺痛传来，方墨染发觉自己体内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不少丝缕的剑气，不论是血肉之中，还是血脉之中，乃至于经脉之中，乃至于丹田之外，都有那所谓的缠丝剑气潜藏。

他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凉意。

只要吕自流什么时候想的话，随时可以引动他体内的缠丝剑气，将他的经脉血脉以及丹田撕碎。

不过这些缠丝剑气现如今在吕自流的引导之下，有意的避过了方墨染的要害，只是在移动之际不时的擦伤方墨染的血肉和经脉，丝丝缕缕的痛楚很快遍布了浑身上下。

片刻之后，吕自流收回了手掌，那吸力自然也是随之消失。

“虽说有血气加身，你这幅身躯还是弱了些，之后每十日再来两次，才能除尽体内剑气。”

说着，吕自流靠坐在了一旁的石墩子上，从一块石头上拿过一个瓷瓶，拔出瓶塞，顿时酒香四溢。

闻到这酒香，方墨染顿时眼中一亮。

这酒气之中夹杂着浓郁的灵气，竟是一壶灵酿。

吕自流仰面饮下一口之后，一脸享受地嘶嘶出声。

片刻之后，吕自流的脸上有些发红了，不过三四口就有些不胜酒力了，开口问道：

“你的剑法不错，只是没有领路之人，这剑法乱七八糟的，不成体系。”

“吕前辈说的不错，我向来是自己瞎练的。”

方墨染赶忙回答道。

“瞎练的？哈哈！瞎练能练到这种境地，天资与恒心缺一不可！”

吕自流忽然目光灼灼地望向了方墨染，说道，

“你小子真是不错！只说这剑心，好过这砺剑锋里所有小辈！”

见吕自流是有些醉了，方墨染赶忙拱手说道：

“吕前辈过誉了，砺剑锋内师兄之中人才辈出，又岂是……”

还不等方墨染话音落下，就听见吕自流不耐烦地将其打断：

“哎！莫要跟我说这些废话，我只问你，若是有一门不世出的剑法摆在你面前，你练是不练？”

闻言，方墨染一愣，随后心中就是狂喜，道：

“自然是要练的！”

“哦？你可要想清楚了！要练这门剑法，可是要吃尽苦头的！”

吕自流望着方墨染，眼中浮现出一抹审视，说道：

“而且要练成这门剑法，可是要有悍不畏死之心，否则迟早反噬自身而亡，你可要想好了！”

方墨染哪里用想那么多的，直接沉声应道：

“吕前辈，我已经想好了！”

“不错！这门剑法，其实从前是我灵剑山门中曾经大兴的剑气一脉瑰宝。”

吕自流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卷轴，递给了方墨染，叹了口气，说道，

“只可惜这剑气一脉虽说一旦修成，便可反哺修为，甚至可以直接从一介凡人破入凝丹乃至元婴境界，越界杀人轻而易举，但是这修行一途艰辛至极，大毅力与大机缘与坚毅心性缺一不可，后来也就没落了。”

随后，吕自流深深地看了方墨染一眼，道：

“剑气一脉的没落涉及我灵剑山秘辛，日后莫要说你在修习这门剑法，你可知道？”

方墨染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若是能见到剑气一脉再兴，也算是平生一件幸事了。”

吕自流仰面又灌了口酒，呵呵一笑，往山洞之外走去。

方墨染眼尖，一眼就望见这位吕长老的手中竟抓了一把淡雅脱俗的兰花。

没想到这位让人闻之色变的吕长老，内里也是个有趣的人物。

方墨染随即看向手中泛黄的卷轴，只见三个剑气内蕴，内含不露的大字：

藏剑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