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凌虚子这才听到了张牧之的脚步声,猛地回头暴喝道:
“蠢物休走!”
随着凌虚子爆裂一声,张牧之耳边好似起了一个霹雳,脑子突然有些昏沉,不自觉闭上了眼睛。
等猛地一眨眼,赫然发现此间恢复如初,气势恢宏的凌虚观、葫芦形丹炉、围绕着丹炉漂浮的灯笼,还有仙风道骨的掌门凌虚子正坐在丹炉前闭目打坐,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这……”
张牧之猛地眨了几下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不可思议的盯着四周道:
“这怎么可能!”
凌虚子低声垂问道:
“你又再说什么疯话?”
更为诡异的是张牧之此前被黑色炉鼎内的黑色液体快要撕裂的身体竟然也恢复如初,根本没有受伤的痕迹:
“掌门我……”
凌虚子缓缓睁开眼了,略微慈悲地看着张牧之道:
“可怜的蠢物,你刚才失心疯犯了,又在发癫。”
张牧之质疑着眼前的一切:
“啊……不会吧?我分明看到掌门你……”
凌虚子瞥了一眼张牧之,尽是责怪之意:
“你这疯子,怎么还不信吾?那便与你看看。”
凌虚子手中浮尘微微一抖,张牧之眼前出现一个幻象,里面的自己就跟中邪了一样,刚一进入凌虚观,目光呆滞,身体僵直,径直走到丹炉之前,围绕着丹炉自言自语,非要给凌虚子炼制金刚丹。
看到这一幕,张牧之内心惊骇无比,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难不成在凌虚真境我真的有失心疯?刚才的一切都是我臆想出来的?”
凌虚子淡淡道:
“你以为你是什么?上次你当着外门弟子发疯的时候,吾便说过,定要重重惩治你,但是念在你竟然能在疯癫状态下炼制出太古遗方金刚丹,算是凌虚炼丹第一人,看样子对于炼丹之道颇有天赋,吾这一次便饶了你。”
“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张牧之初来乍到,又真的得了失心疯,掌门宽宏大度屡次饶他,怎敢奢求什么赏赐,助他成仙之事自然是不敢再提,本来想着就此退下。
忽的看到药橱附近挂满了装着各种丹药的葫芦,密密麻麻,这凌虚子该是炼丹的行家里手,想来一定有精血丹。
精血丹这东西,张牧之在现实世界买都买不起,若是能在这方世界品尝一番滋味,倒也不算白来。
“掌门,弟子不求赏赐,只求弟子日后再发癫的时候,还望掌门多多海涵,如此便好。”
凌虚子捋着长髯满意点头道:
“炼制出金刚丹,立如此大功,乃是凌虚真境,不,甚至是整个修仙世界近年来头一等幸事。”
“你这疯子竟然如此谦卑,倒是会做人,也罢,吾给你特例,整个凌虚真境,唯独你能发癫。”
张牧之听了大喜,赶紧磕头谢恩,再磕了一个头后,眼角余光盯着凌虚子求道:
“弟子还有一请,那便是请掌门赐弟子一颗精血丸足矣。”
谁料到凌虚子听了瞬间勃然大怒:
“你说什么?你要精血丸?”
张牧之自知失言,赶紧求饶道:
“掌门,弟子失言!弟子失言!”
凌虚子却得势不饶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凌虚子指着张牧之破口大骂:
“哪里来的村野驴鸟,惹得吾这等清修脱俗之人说出这般粗鄙之语!”
“那精血丸乃所有丹药之中最下等之物!怎入得我等修士法眼!”
张牧之这才心中稍安,赶紧起身告退:
“弟子初来乍到,不知轻重,这就退下。”
“站住!”
凌虚子用手拍了一下身后巨大丹炉,里面飘出了张牧之发癫状态下炼制出来的金刚丹。
“也罢,这金刚丹丹方吾已经从你嘴里知晓,这枚金刚丹便赐予你了。”
嗖一声,金刚丹飞入了张牧之手中,可是张牧之一点也高兴不起了。
他此前在《凌虚成仙术》中分明看到金刚丹乃太古遗方,作用未知,如何敢随意服用。
只怕是凌虚子拿他当试药童子,万一吃死谁能负责,他只想要精血丸,别无他求。
可又不敢违逆凌虚子,张牧之便收了下来,假笑试探道:
“掌门,不知这金刚丹有何妙用?”
凌虚子解释道:
“虽然金刚丹作用未曾记载,但是根据吾的经验,这金刚丹该是有提魂练神、脱胎换骨、增加气血之妙用,百利而无一害,毕竟是太古丹药,无数炼丹士梦寐以求之物!”
“至于具体效果,待你服用之后,立刻派人告知吾,你可明白?”
张牧之低头表面答应,实则更加不敢随意吃了,很明显凌虚子就是拿他试药。
“弟子知晓了,若是服用金刚丹,第一时间告知掌门,弟子这就退下了。”
“嗯,吾这仙人之境,寻常人上不来,下不去,吾助你下山,待日后炼丹遇到瓶颈,再来寻你。”
随着凌虚子对着张牧之微微一抬手,张牧之周身刮来一阵祥和之风,好似被人托起,四周之物迅速向后退,只在几个吸纳之间,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掌门如此仙术,住在这等仙境,该是快要得道的半步仙人,我怎敢怀疑他是狼妖,真是该死。”
张牧之刚一落地,别的房间里的弟子,乃至于院子门口出现了思华年,他们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张牧之,窃窃私语:
听闻掌门助成仙之人从未再回来,他居然回来了?
旁人像是看个怪物那般看他也就罢了,就连思华年也这般看他,张牧之赶紧去找思华年解释这一切,可思华年以及其他弟子有些忌惮的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