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治安员神色复杂,苦笑摇头:
“倒也不是那种,而是……唉,几位亲眼看到就明白了。”
这副模样,顿时勾起三人好奇,彼此对视,朝酒吧大门走去。
穿过一条走廊,眼前豁然开朗:
黑白格地板延伸开,两侧卡座,角落散桌,中央舞池,上方是垂挂的灯具,舞池后方,是一长条吧台,再后头,是木质酒柜,红砖风壁纸。
此刻,室内空荡,空气中弥漫着古怪的血腥气。
三人目光同时投向吧台前方,朝向大门摆放的一张长条酒桌。
它明显是从远处搬来的,与横向吧台垂直,如同一副棺椁,其上铺着白布,死去的工程师安静躺在酒桌上,双手交叠,放于腹部,仿佛在沉眠。
只是皮肤苍白的吓人,毫无血色,而在尸体周围,酒桌边缘,竟摆放了一圈高脚酒杯,每一杯里,都盛着殷红的血酒。
“嘶……”
许言心脏骤停,眼孔撑大,心头生出惊悸感。
他扭头,发现两名经验丰富的探员,同样脸色难看。
坦白讲,眼前这一幕并不“残酷”,起码,相比于坠楼的那位,好了太多,甚至于……显得有些肃穆、优雅。
但那股诡异感,却令人脊背发凉,仿佛有一条蛇钻进袖口,湿冷滑腻。
“看样子,我们来对了。”展红博勉强笑道。
你不是专业的,见惯了吗?怎么看着也不比我好多少……许言用吐槽缓解紧张。
宁兰深吸口气,褐色眼眸里透着认真:
“显然,这一幕比上一个死者表现出的‘仪式感’更强了,这些酒杯,让我想起了大厦底下,花坛里红色的鲜花。”
展红博走到尸体前,目光落在交叠的手腕上,只见那里有青紫色的勒痕,应该经过长时间的捆绑。
“果然是绑过来的,勒痕周围皮肤都磨破了,说明经过了挣扎……没看到其余伤口,啧,难道是放血死掉的?凶手将人绑到这里,用了某种器具,将死者血液抽出,然后调成了酒液,倒入这些杯子……真是个变态。”
部门推理小能手唏嘘不已:
“凶手如此大费周章,倒是给我一种不演了的感觉,毕竟之前的坠楼,还是一种隐喻,难以察觉……难道是我们的调查,让对方意识到自己的意图已经暴露,所以这次来了个狠活?”
宁兰抿了下嘴唇,说:
“那这一幕,凶手想表达什么?”
我怎么知道……理工男没吭声,这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我倒有一个猜测,”许言突然开口,吸引了两名同事的目光:
“如果将桌上的白布,看成酒会的桌布,工程师的血就成了周围酒客们的饮品……呵,网上不是有个论调么,说大公司就是榨取底层人的血生存着。也许凶手想表达的,是这些工程师加班加点,为科技公司服务,最终也将杀死自己……恩,这符合原始疯子们宣扬的,科技灭世的论调。”
两人眨眨眼,于脑海里想象了下:
周围不是酒吧,而是上流宴会,灯光亮起,一群衣冠楚楚的大人物手持酒杯,觥筹交错,笑容满面地饮下一杯杯红酒。
而每一杯酒,都含着普通人的血汗……
啧,还挺艺术的是怎么回事……
不过,无论包裹上何等“正义”的外衣,终究掩盖不了对普通人下杀手的疯狂与丑恶。
“恐怕就是这个意思。”
两人恍惚回神,不禁打了个寒颤,再看向少年时眼神又有不同。
这份洞察力和联想能力……看来许言昨天能察觉疑点,并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