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干活人,三天时间,就把地基挖好,地槽子里面都沉上沙子;然后转移战场,去水库那边。
等水库那边的地基也弄得差不多,这边就可以垒墙了。
沙子沉的时间有点短,栾大海也怕丢手艺,人家天天好吃好喝供着,到时候再把房子给盖歪喽,那就不像话了。
于是他就提议:砸夯,夯实基础之后再垒墙。
生产队就有现成的夯,又足足砸了一整天,这才继续干活。
剩下的就是瓦工的技术活了,也用不了这么多帮工的,有两个小工给运砖运沙泥,伺候瓦匠就行了。
李卫国正热火朝天忙着盖房呢,两辆大卡车开进大馒头屯,直奔李卫国家里。
看到王军和于长水先后从驾驶楼子里跳下来,李卫国连忙迎上去:“于大哥,你来啦!”
看着已经垒起来的山墙,于长水也点点头:“行啊,国子老弟,你家这日子,越过越起发!”
李卫国笑呵呵地点着头,然后就看到谷小兰也从驾驶室里下来,朝李卫国招招手:“国子哥,快点叫人来,把车上这两只香獐子卸下来!”
香獐子?
李卫国这才注意到,一辆汽车的车斗里,还真有两只香獐子,支棱着大耳朵,大眼睛里满是惊慌。
“小兰,这是哪来的?”李卫国也是大喜。
谷小兰用手使劲把大辫子甩到身后,小脸上满是得意:“这你就不用管了,好歹我也是助理,也得做点贡献不是!”
“你厉害!”李卫国也竖起大拇指,这还真是有点意外之喜。
于是他直接把车开到水库那边,于长水也哈哈两声:“我把鱼竿都带来了,正好去你水库里钓钓鱼!”
李卫国点点头:“于大哥,那肯定没有冬捕的时候收获多。”
于长水也是大笑,你那一网就好几千斤,比不了。
李卫国把工地这边交代一下,就跟着一起去水库。
在车上询问谷小兰,李卫国这才知道,原来是老陈早就跟认识的不少炮手都打过招呼,要抓山驴子。
结果好不容易才弄到两只,还都是母的。
至于公的,对不起,都宰了剥毛壳子了。
“母的好,母的好。”李卫国这养殖场是放眼长远,母麝才能越繁殖越多。
等乐呵完了,他才想起来问价儿,还真不贵,两只母的才一百块钱。
如果说最开始,他还真没怎么在意谷小兰,现在就有点高看一眼了,起码人家姑娘这态度就非常端正,不是随随便便蹭个名额的。
很快就到了鹿场这边,李卫国上车把香獐子抱下来,这俩家伙身上直哆嗦。
李卫国嘴里就安慰它们:“不用怕,马上就有伴儿了。”
他嘴里一边念叨着,手上一边输送些白光过去,香獐子很快就不哆嗦了。
谷小兰熟门熟路,把两只香獐子给拴在鹿栏上,然后拍拍手,脸上也绽放出开心的笑容。
而于长水则直接去水库边上钓鱼,不大一会,赵广定赶着鹿群回来,谷小兰就奔上去,向他报告这個好消息。
把赵广定给乐得直拍大腿:“母的好啊,俺就稀罕母的!”
“于大哥,先回家吃饭,下午再钓。”李卫国溜达到水库边上,看到于长水还在那钓鱼呢,身后还站着俩保镖。
那是两只苍鹭,也就是长脖子老等,就缩着脖子,静静地等待。
只见于长水的鱼竿向上一挑,一条巴掌大的鲫鱼便贴着水面,被他拎到岸上,然后其中一只苍鹭脖子一伸,尖嘴就把鲫鱼叼住。
于长水连忙摘下鱼钩,鲫鱼就被苍鹭整个吞下去。
“哈哈,老弟啊,在你这钓鱼太过瘾啦,真上鱼啊!”于长水恋恋不舍地收起鱼竿,然后转过头,瞧瞧那两只水鸟,“你们俩还没吃饱啊?”
水鸟扇扇翅膀,腾空飞走。
于长水最后空手而归,他享受的是钓鱼的过程,至于最后这些鱼进了谁的肚子,那不都一样吗?
再说了,李卫国家里,早就把鱼都炖上了。
午饭摆了两桌子,大伙边吃边聊,听王军说,罐头厂已经开回来五辆大解放卡车,正好磨合一段时间。
至于价格,真心不贵,折算成华夏币,才三万出头,每一辆省了一万块。
李卫国也挺乐呵:家底儿不就是这么一点点攒起来的吗?
吃饭的时候,于长水对桌上的咸鸭蛋赞不绝口,还问李卫国,能不能给多收点鸭蛋回去。
大馒头屯家里养鸭子的,李卫国早就打了招呼,倒是能凑出来几百,不过于长水还是嫌少。
李卫国就发动群众,去周边各屯转转,有卖鸭蛋鹅蛋的,都给领来。
这些事情,都不用于长水操心,下午他又扛着鱼竿去水库那边钓鱼。
第二天,沥沥拉拉的,就有不少其他村子的妇女,挎着小筐来卖鸭蛋和鹅蛋,于长水他们的收购价,比收购站贵了二分钱。
对于这些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农民来说,别说跑十里二十里的,就算跑一百里地,心里也美滋滋。
李卫国就领几个人负责装车,没有现成的蛋箱,就用一米多高的大花篓,码一层鸡蛋,撒一层碎谷草,防止颠簸,把鸡蛋磕碎。
在李卫国这住了两宿,于长水这才满意而去,而且约好了,等过五月节的时候还来。
端午节,这边的习俗都要吃鸡蛋。
李卫国也开始忙碌起来,村里各家把小麦都播种上了,他们后分的那些旱田,还要改造成水田,还没开工呢。
去年分田的时候是冬天,地里都冻得杠杠的,只能开春整地。
种植水田的,有知青们的一百亩,还有李卫国开垦的百亩,再加上分田之后入伙的赵广定和王大拿,以及李卫国和吴有财置换的五十亩二洼地,加在一起,总数将近四百亩。
另外,还有徐大舌头老两口的二十亩地,也早就跟李卫国打过招呼,要跟着种水稻。
好在现在需要旱改水的田地,也就不到二百亩。大伙起早贪黑,再加上还有李卫国的小四轮助阵,估计耽误不了到时候插秧。
结果最后郑先农核算了一下,这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国子,咱们育的秧苗好像不够用!”
没法子,都是第一次,一切都靠慢慢摸索,难免出错。
“这地都整完了,总不能再重新起垄,改回旱田吧,关键地里都晒上水了。”大伙也都有点着急,到这个时候,现育苗也不赶趟了。
“都怪我,当初没计算好。”郑先农满脸自责,想不到搞出来这么一个大乌龙。
这几个月,郑先农一心扑在大棚里,付出的辛勤和汗水,大伙都有目共睹,所以也没人怪他,反倒纷纷出言安慰。
“没啥事,俺家那二十亩地就先别种了,反正俺们就老两口,有口吃的,饿不着就成。”徐大舌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他倒是坦然。
在李卫国的记忆中,这老两口最长寿,后来都九十多岁了,身体还挺硬实,估计跟这种良好的心态有关。
不过人家这么信任,李卫国可不能叫大伙寒了心:“没事,我有法子,听说图们江边上,就是延边那块,不少鲜族人都种水稻,离咱们这边也就几百里地,去他们那边转转,没准有多余的稻秧。”
虽然都是守着一个山脉,可是延绵数百里,那边和朝鲜接壤,就是一江之隔,鲜族人非常多,种植水稻的历史也非常悠久,出产的稻米,品质也非常高。
因为气候和光照的关系,整体来说,北方的水稻,比南边的稻米更好吃。
“那我明天开个介绍信,去那边看看。”郑先农主动请缨,既然这事是他的失误,那他就要自己去挽回。
李卫国当然不放心他一个人去,于是又叫一名男知青跟着,俩人终归有个伴儿。
他知道郑先农手头没钱,还偷摸给了一百块钱。
等到下午的时候,李卫国正在新房子这边给当小工呢,就看到一辆大马车,呱哒呱嗒的来到他家门口,然后就看到李大猛和金铁柱从车上下来。
李卫国连忙迎上去:“猛子,金大哥,你们来啦,快点进屋!”
上回这哥俩给送来香獐子,这回车上也拉了不少花篓,李卫国探头瞧瞧,里面都是空的。
李大猛则往工地那边瞧瞧,好家伙,五间大砖房已经起来挺老高了:“国子大哥,还是你厉害,这房子说盖就盖起来啦!”
金铁柱也点着大脑袋:“国子,你那个活麝取香的法子,成了没有?”
“哈哈,成啦,两只香獐子取出来的麝香,就卖了七百多块。”李卫国也没啥藏着掖着的。
“还是这玩意有搞头,猛子,咱们以后也搞养殖!”金铁柱算是看明白了,打猎什么的,没前途,还是像李卫国这么发展才有奔头。
李卫国也点点头:“金大哥,你们有这个想法就好,到时候咱们联合起来,一起把这项事业做大做强。”
进到屋里,李大猛这才说明来意,原来也是来买鸡蛋的。
他们那村子,小鸡也基本绝迹,就李大猛和金铁柱这两家,从李卫国这拉回去一些小鸡。
结果倒好,下的鸡蛋,自个家都捞不着吃,都被村里人给买走,开始孵蛋,连周围的村子,都上他们两家买种蛋。
李大猛也是受人所托,这才来李卫国这买一批种蛋回去。
“你们需要多少,要是太多的话,就得等几天,存了一批鸡蛋,都被春城的朋友给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