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后世的农民,基本都是机械化,太轻松了。
干着干着,大伙发现,最能干的,竟然是李卫国。
好家伙,几十斤的大石头,被他抱在怀里,依然是健步如飞。
“国子这力气,咱们屯子头一号。”王大拿都赞不绝口。
“三哥,我来帮忙啦!”李小梅也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身边还跟着王小雪。
大姐和四姐回家做晚饭,她就领着小伙伴跑出来了。
李卫国就作势把怀里的大石头往前一递:“正好三哥抱不动啦!”
啊?
李小梅瞧着比自己还重的大石头,眨巴两下大眼睛,然后吭哧吭哧从地上搬起一块砖头大小的石头:“三哥,我还是搬这个吧。”
李卫国哈哈大笑几声:“我在江岔子那边下了几个须笼,你还是收小鱼小虾去吧。”
这个活儿好,李小梅蹦蹦跶跶跑了,不大一会又蹦蹦跶跶跑回来,把手里捏的一个东西展示给李卫国:
“三哥,你看,蝲蛄!”
蝲蛄是当地特有的一种水生甲壳动物,模样有点像小龙虾,不过这东西对水质要求比较高,必须是活水儿,而且不能有丝毫农药化肥之类的污染。
这样一来,蝲蛄就成了水质的检测试剂一般的存在。
等到几十年后,李卫国他们这边,早就不见了蝲蛄的踪影,想吃都吃不到。
看着还张牙舞爪的蝲蛄,李卫国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好东西,小梅你多抓点,回家叫大姐做蝲蛄豆腐,晚上加个菜。”
“是,保证完成任务!”小当家又欢欢喜喜去抓蝲蛄。
晚上收工回到李家,就在当院摆了两张桌,李卫国还把老村长和王队长以及几名知青请来作陪。
红烧鲤鱼,清蒸鳌花,炒江虾,炒蛤蜊,中间更是摆放着一盆蝲蛄豆腐。
蝲蛄豆腐是本省的一道名菜,虽然名字里边有豆腐,但是并不是用豆腐做的。
做这道菜挺费事,李玉梅忙活了一下午。
先要把蝲蛄收拾干净,然后用石磨把蝲蛄都磨成浆,锅里烧开水,把蝲蛄浆倒进水里,就慢慢凝成豆腐脑一样,因而得名。
吃的时候,不用添加其它佐料,上面撒点韭菜段就成。
“哎呦,蝲蛄豆腐,俺先尝尝。”
赵广定也不客气,先舀了半碗,刚要往嘴边送,就听咚的一声响。
这动静听着熟悉,是老村长的单拐发出来的。
赵广定一抬头,看到老村长炯炯的目光瞪过来,连忙点头哈腰把碗递过去:“二舅,您先尝尝。”
老村长嫌弃地瞧瞧自己这个外甥,再瞧瞧张罗着大伙入席的李卫国,他就纳闷了:白活快四十年,这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涅?
“二爷爷,广定叔今天干活可卖力气了,一会多喝两杯,解解乏。”李卫国还真怕老村长一言不合,又用拐杖敲赵广定。
“卫国啊,以后你多带带你广定叔。”老村长点点头。
大伙都落座,边吃边喝。
“这豆腐脑真鲜啊,里面都放啥了?”王燕喝了一口蝲蛄豆腐,那叫一个鲜啊。
大伙都笑,城里娃子,估计还真没吃过这个。
淡淡的晚风,淳朴的乡情,叫李卫国也感觉十分舒坦:要说人情味儿,还是这个时候最足啊。
水库这边的工程,一连干了三天,这才算是彻底完工。
冲毁的堤坝重新修补好,又可以正常蓄水。
夏天是丰水期,江岔子源源不断地输送江水进来,要是再下两场雨,估计十天半月的,水面就能恢复到原来的大小。
看着自己的事业一点一点有了模样,李卫国心里当然欢喜。
这天吃过饭,王燕和郑先农等几名知青,又过来学习。
明显能够感觉到,大伙的劲头更足了,就连李小梅,也端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李卫国过去瞧了一眼,原来是看小人书呢。
学习方面就没李卫国啥事了,他披上衣服,往水库那边溜达。
出村走不远,就看到前面的树林里,影影绰绰还有人,李卫国就吆喝一声:“谁?”
“国子啊,是我。”只见一个人钻出来,笑嘻嘻地凑到李卫国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