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柳,草长莺飞。
半个月一晃而过。
这天上午。
哒哒的马蹄声忽然响起,一行五骑从福威镖局西侧门冲出。
当先一匹马全身雪臼,马勒脚镫都是烂银打就,鞍上一个锦衣少年,约莫十八九岁年纪,左肩上停着一头猎鹰,腰悬宝剑,背负长弓,泼喇喇纵马疾驰。
守在门房的八名劲装大汉齐刷刷站起,抢出大门。
“少镖头又打猎去啦!”
那少年哈哈一笑,马鞭在空中拍的一响,虚击声下,胯下白马昂首长嘶,在青石板大路上冲了出去。
一名汉子叫道:“史镖头,今儿再抬头野猪回来,大伙儿好饱餐一顿。”
那少年身后一名四十来岁的汉子笑道:“一条野猪尾巴少不了你的,可先别灌饱了黄汤。”
众人大笑声中,五骑马早去得远了。
八名大汉一转身,蓦地一惊,忙不迭躬身行礼。
“总镖头。”
原来不知何时,李逸已来到八人身后,望着便宜儿子远去的身影,默然不语。
笑傲江湖。
一个剑与音乐的江湖……终于开场了!
李逸大袖一挥,转身快步走回卧室,关上房门。
“去看看,林震南在干啥子……”
屋檐上。
两个头缠白布,身着青衣,手提长剑的男子低声说道,口音带着一股子川味儿,随即两人轻手轻脚翻下屋檐,用腿勾住横梁,倒挂在屋檐下,将手指先在嘴里沾湿,然后在墙纸上悄悄戳出两个小洞,眼睛凑近小洞,朝屋里看去。
嗤嗤!
两声微不可察的破风声响起。
两人一声不吭,直挺挺的从屋檐下跌落下来,还未落地,便被一个穿窗而出的黑衣人接住。
黑衣人嘿嘿一笑,将两人夹在腋下,兔起鹘落般几个纵跃,便出了福威镖局,来到后山一个隐秘的山洞里,将两人仍在地上。
砰砰!
两人被重重一摔,顿时从昏迷中醒来,挣扎一下,才发现身体依然动弹不得,惊慌失措的看着面前这个神秘莫测的黑衣蒙面人。
“你是谁?”
“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有种放开老子!”
直至此时,两人依然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着了道的,但思来想去,不外乎飞针迷药什么的。
“方人智,于人豪,你们青城派这次来了多少人?”
黑衣人冷声问道。
听见黑衣人熟悉的声音,于人豪大吃一惊:“你是林震南,你咋晓得我们的名字?”
李逸冷笑两声,摘下面巾。
“三天前,你二人第一次来我福威镖局踩盘子,林某就发现了,这三天你们说的每一句话,林某都听在耳中,一字不落,又岂会不知道你们是谁!”
于人豪、方人智闻言不寒而栗。
两人奉师命先行一步来福威镖局探察消息,三天来在福威镖局进进出出,如入无人之境,还曾自鸣得意,嘲笑福威镖局无人,哪知自己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已落入对方耳目,无所遁形,自己却毫无所觉!
两人越想越怕,不知不觉就出了一身冷汗。
李逸见此暗爽不已。
这几天,他可是被这一波又一波的小老鼠烦得够呛。
先是七天前,一个少女和一个老头联袂潜入镖局窥视。
而后又来了一个神秘高手,在镖局里转了一圈,悄悄将镖局里所有的书籍都翻了一遍不说,还四处搜查暗格密室之类的隐秘之所。
最过分的还是青城派这俩龟儿子。
他俩是三天前来的,一来就蹲在镖局里不走了,而且每天晚上都趴在李逸的房顶上偷窥,让他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痛拒绝王夫人交公粮的请求,以致夫妻生活很不和谐。
要不是怕打草惊蛇,暴露实力,他早就弄死这两个龟儿子了。
如果李逸没猜错,先来的少女和老头,正是自己的便宜儿媳岳灵珊和劳德诺,在他们身后紧随而至的那个神秘高手,极有可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