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江市,第七医院,306号病房。
悲伤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骨瘦如柴,肌肉萎缩的不成样子的贺谨戴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接受着命运最后的审判。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随着一阵急促的“嘀嘀嘀”声响起,病床旁边的心电图机中波折的线瞬间变得笔直。
生命的丧钟敲响了,贺谨三十年的生命也已然走到了尽头。
“呜呜~”,贺母看着儿子的手无力的垂下,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伤,大声地呜咽起来。贺父也踉跄一步,无力的靠在墙壁上,眼泪夺眶而出。医生们则弯下了腰,对着病床深深的一躬。
但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病床上的贺谨却露出了一抹释然的微笑。死亡对于被渐冻症折磨数十年的贺谨来说不是悲痛而是解脱。
遗憾的是没有机会给逐渐年老的父母尽孝了,还有就是在记忆中从少年时代留存至今的那个倩丽的身影,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她曾是他年少时期唯一喜欢的人,是他心中无法忘却的人。他能够在渐冻症严重的折磨下坚持数十年不放弃生的希望,除了父母之外就是她了。
虽然他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但那份纯真的爱恋一直留在他的心底,她曾是他的白月光,是让他生的希望!
“如果有来生,我不会再留下这些遗憾!”这是贺谨意识消散前唯一的想法。
......
“瑾哥,瑾哥,醒醒。”
贺谨朦胧中听到好像有人在喊自己,有种熟悉感,声音越来越清晰。
眼睛缓缓睁开,慢慢地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迷茫,好像还没有缓过神来。
清秀白皙的脸上有一片被压出来的淡淡红印,略微凌乱的头发不但不显得邋遢,反而有种慵懒的感觉。
伸出手揉了揉脸,习惯性地拿起旁边的眼镜戴上,一副银边圆框眼镜配上这张清秀帅气的脸,魅力又拔高了一筹。
戴上眼镜后,视线瞬间就变得清晰无比。
嘈杂的声音传入耳中,有人在背书,有人在睡觉,还有人在说笑,教室里很是热闹。
贺谨愣愣的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不是我的高中教室吗?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怎么会在这儿?难道这是死后的幻境吗?但这也未免太逼真了吧?
贺谨此时思绪繁杂,他急需求证一下。
“谨哥,发什么愣呢?卫生打扫好了,今天早上该你和喻念依去倒垃圾了。”
李衡看着有些奇怪的贺谨,不由得提醒了一下。
贺谨扭头看向旁边和自己说话的人,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是李衡?”
“嗯?睡懵了?不认识我了?”,李衡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无语的反问道。
“咱们现在是在上早读?”
“啊,对。”
“我们现在是高三上学期?”
“没错。”
“我……”,贺谨还想再问什么,却被打断了。
“谨哥,你这是怎么了?发癫了?还是癔症了?”李衡有些担心的看着贺谨。
“去你的,你才发癫了。来,你狠狠的掐我一下。”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啊。”李衡在贺谨的腿上狠狠的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