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燳当然知道小胖子也就是刷刷嘴皮子,真让他去点朝廷大员的房子,他自己先得吓跑了。
不过就冲着小胖子能够冒着被舅舅暴打一顿的风险,把家里的银子偷出来交给自己,这份信任就值得朱厚燳将他当成真正的朋友。
小胖子没有纠结太子的话,他也不愿意操心这些,只是关心太子有没有被文臣欺负。
“殿下!他们真的没有难为你吧?”
“怎么没难为,从今天开始本宫被禁足了,若是本宫踏出东宫一步,我爹就要打断我的腿。”
朱厚燳没好意思说出那个‘狗’字,小胖子的脑回路与别人不一样,一听说不过是禁足而已,于是笑嘻嘻地说道:“不就是禁足吗?正好咱们天天在东宫斗地主,这才是神仙般的日子。
不过你这东宫的宫女实在太差劲,不行臣回去把臣屋里的丫鬟带进来,咱兄弟俩一起研究研究那图册上的姿势。”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连朱厚燳这么脸皮厚的人都有些招架不住。
“你敢回去吗?不怕你爹打断你的狗腿。”
小胖子一下子没了气焰,摊摊手道:“不想这些烦心事,来拉上刘瑾,咱三个斗几把。”
刘瑾听到小胖子要拉着他斗地主,赶紧往后缩,每次跟小胖子斗地主,刘瑾都是必输无疑。
弄得刘瑾根本不敢与小胖子坐在一起斗地主,可是小胖子就愿意欺负他。
看他往后退,故意说道:“怎么刘公公不愿意陪着太子殿下斗两把吗?”
“哪能呢!奴婢求之不得!”这话刘瑾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结果就是刘瑾口袋里所剩无几的一点儿银子,全都装进了小胖子的口袋,倒是朱厚燳每次都是没什么大的输赢。
有时候朱厚燳都在想,自己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赌这方面的天赋。
难得哪里都不用去的一天,朱厚燳放空了思想,痛痛快快地在东宫玩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
皇帝便安排人将朱厚燳悄悄地送出了宫外,在宫外,刘瑾等近侍,以及一个百户的锦衣卫校尉已经等候多时。
昨晚悄悄进城的太子亲卫千户,也已经在御马监集合起来,临时借用了御马监的刀枪,张永简单地将一个千户的人马编制成了一半长枪兵,一半刀盾兵的组合。
两队人马在东华门外汇合,突然将军器局团团围住。
侍卫千户的人马只负责为主军器局,不放炮任何一个人出军器局报信,锦衣卫的一个百户才是真正负责拿人的。
毕竟他们干这个才是专业,这一次朱厚燳再次来到军器局,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在朱厚燳的命令下,所有的工匠都被集中在一起,军器局中的大使、账房、书吏等负责人全部扣押,所有的账册全部查抄封存。
军器局大使抖着身上的肥肉跪在地上心中暗想,怎么这位爷又来了,这回是又看上了军器局的什么东西。
刘大使压根儿就没往太子殿下会专门对付他这个小虾米去想,看到太子殿下走到他的身前,顿时露出谄媚的微笑。
“殿下!您这次要拿点儿什么啊?”
朱厚燳戏谑地看着刘大使问道:“本宫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还请刘大使不吝赐教。”
“还请殿下示下!”
“若是有人栽赃你,正好被你发现了,而且你还对付得了他,你会怎么办?”
“那臣会弄死他!”刘大使的因为激动面部表情都有些扭曲。
“说的好!本宫今天就是来弄死那个栽赃本宫的人,说说吧,你想怎么死?”
刘大使一激灵,嘴比脑子反应快,张嘴问道:“殿下这是何意,臣不过是一个九品的军器局大使,殿下何必为难臣下。”
这位刘大使是真不明白太子为何要针对他这么个芝麻粒大的小官,他压根儿就不会想到他虚报给朝廷的数量,成了朝臣攻击太子的手段。
在刘大使看来,朝廷大员谁会在意他手里这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就是多记了一点装备吗?太子殿下手指缝漏出的也比这多多了。
正是这种思维上的偏差,让刘大使并未觉得这件事会对太子殿下造成任何的影响,加之自己背后还站着一个在朝堂上有足够影响力的大佬,刘大使更是做的毫无压力。
哪知道报应来得这么快,太子殿下竟然带着兵,亲自打上门来了。
刘大使知道自己完了,既然太子能带着兵来找他兴师问罪,他就已经没有了幸免的可能。
他自己死不死已经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家人怎么办?
所有的罪名都自己扛吧,至少家人那个人还能照看一二吧!然而想法很丰满,现实却很骨干。
尽管太子殿下要求审讯的过程中不得让刘大使出现外伤,然而刘大使还是低估了锦衣卫的刑讯手段,即使不使用血腥的刑具,锦衣卫也有的是刑讯的办法。
无论是贴毛边纸,还是垫砖头,哪一个都不是刘大使这样的人能够扛得住的。
当刘大使被校尉们捆住手脚,固定在床板上,脸上贴上了第二张毛边纸的时候,他已经清晰地感受到了濒死的感觉。
等到校尉感受到求活的眼神后,揭掉覆盖在脸上的毛边纸,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刘大使,什么坚持都没有了。
痛痛快快地将自己这些年所贪腐挪用的罪行供认不讳,刘大使表示这些年所贪污的银子自己都专门记在了一个账本上,账本就藏在自己家中书房的墙壁的夹层里。
甚至刘大使还供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名字,负责审讯的校尉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竟然会是一个巨贪。
校尉们不敢怠慢,将口供拿给了朱厚燳,朱厚燳看到口供上的名字,一点儿都没有感到意外。
这个没有问题才是是意外,朱厚燳知道光有刘大使的口供还不足以给军器局的贪腐盖棺定论。
还要根据刘大使提供的口供对军器局的账目进行梳理,只有口供与账目完全吻合,才能将这个案子办成一个铁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