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方的盟友都提前收到了劝告,基本都未下场,打生打死的都是与己无关之人,铁策军也懒得管他们的死活。
“这位军爷,如此说话,未免有些凉薄了。”
一道声音突然插入,石越闻言,微微一怔,转头看向说话者。
就见右后方一处酒楼的门柱旁,有一道者半蹲在地,正在给另一个负伤的年轻道士止血包扎。
看他们身上所着的玄色道袍,这两人应该都是玄天真武道的弟子。
“幽州生乱,死的固然都是江湖中人,但他们的争斗也难免影响民生,铁策军既然有执掌幽州之心,那么便该体恤苍黎,护佑百姓,这些乱子,又岂会和铁策军无关呢?”
那道者说话之时,已是将年轻道士的伤口给包扎好,并且抬手运掌,一股纯和真气缓缓进入道士体内。
那年轻道士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得如同死人,但在这股真气入体之后,面色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好,彷佛那一股真气是什么神丹妙药一般。
这等惊人变化,让本欲出言相斥的石越面色微变。
他不由仔细打量起这道者。
因为对方半蹲着侧对自己,石越并不能看到对方的全貌,只能辨别出对方身份不凡,身上所着道袍虽是和那年轻道士一般皆为玄色,但面料光华,隐隐有玄光流转,更有金线白带绣出的卦象,装饰在袖摆和道袍裙摆上。
黑白相衬,穿在道人身上浑然如一,让石越想到了一道家象征——太极。
再看侧面,器宇轩昂,温润之中带着从容,石越心中念头如电光般疾闪,一个名号终于浮现在脑海。
“道子?”石越求证般问道。
“是贫道。”
就在这么一个喧闹的清晨,在一片狼藉的街头,玄天真武道掌教大弟子、风云榜榜首、“道子”穆寒江,突然现身。
没有什么排场,也不见什么声势,他就像是顺流直下的溪水、随风而动的云彩,自然而然的,他就出现了。
穆寒江给年轻道士渡完气之后,站起身来,面向石越。
他的另一只手上挽着一拂尘,轻轻一甩,向着石越打了个稽首,道:“穆寒江有一事请托这位军爷。”
作为风云榜的榜首,他不似白小楼那般威势暗藏,令人不敢直视,也不像无来那般外谦内傲,高高在上,至于画风完全偏向邪魔外道的沉某人,更是在亲和度上被碾压了个彻底。
但就是面对这样的穆寒江,石越心中全然无法生出拒绝的念头。
他不是不想拒绝,而是无法拒绝。面对这样的人,石越感觉自己能做的,唯有顺从。
“咕都——”
石越不由咽了口唾沫,道:“道长请讲。”
“贫道想要请军爷给天下无敌转达一句话。”
穆寒江含笑道:“就说,贫道想要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