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斯·弗拉梅尔，卡塞尔学院的守夜人，同时也是敲钟人。

他喜欢炼金术，喝酒，看西部片，刷守夜人论坛。

要是路明非已经入学，知道守夜人论坛这个东西的存在。

现在肯定要把芬格尔师兄这条败犬给顿了。

守夜人论坛内正有一条名为《东京爱情故事》的帖子正在直播。

里面记述了路明非与绘梨衣从初次相遇，到一起游玩迪士尼乐园的所有照片和视频。

目前更新到了两人进酒店......

芬格尔在这里留了悬念，断章了。

但路明非他们坐在阳台上一起看东京天空树，看了两个多小时，看到天亮。

“哇靠，芬格尔这小子真是狗啊。”弗拉梅尔看得哈哈大笑，“话说，你整这一出是要干什么？”

“压制他的龙性，或者说是神性。”昂热校长淡淡说道。

阳光从舷窗斜照进来，坐在阴影中的人挂断了电话，靠在椅背上无声地呼出一口气。从舷窗看出去，是一片江水，这条船正从两山之间经过。

封锁完日本的“辉夜姬”之后，昂热校长也接到恺撒的电话，汇报他们的计划照常进行。

“神性？什么神性？”老牛仔大吃一惊，“这世界不会真的有神吧？”

“有，真实见过，而且神秘且强大。”

昂热校长呼出口闷烟，心情沉重，“从见到路明非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他跟以前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到底哪里不同，我也说不清楚。”

“唉！”昂热叹了口气，幽幽说，“直到我被他召唤到一个地方，见到那位神。”

“什么？”老牛仔手一抖，啤酒把他的裤裆淋湿一片。

“你没听错！”

昂热举杯跟他碰了一下，“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给我的感觉不一样在什么地方。”

“他越来越像一位神灵！”

校长挠了挠花白的头发，“你知道我们研究混血种时发现，一旦龙性超过50%那个零界点会发生什么？”

“记得吧？”

副校长点了点头，倒吸一口凉气，“超过50%，就会开始往龙性龙类转变，最后彻底变成龙。”

“没错。”昂热起身望向舷窗外，正是涨水期，两岸的江心洲上，深绿色的草皮上盛开着白色的小花。

“我怀疑，当神性压过人性，他关于人的所有情绪就会消失。”

“可能会让这个世界上多出一个比龙还可怕的东西。”

“所以你才要给他找个弱点？”老牛仔问道。

“可以这么说。”昂热点点头，“或者说是帮他拉回来一点人性。”

昂热或许真的不知道。

但他还是凭借聪明才智和他活了多年的经验多少猜到了一些。

万物皆有神性，神性既在俯视众生，也是对人性的超越，两者皆备，有好有坏。

亚当推动时代潮流的做法是利用黄昏隐士会，威逼利诱甚至洗脑暗杀，无所不用其极，为了自己的晋升帮乔治三世策划成神。

此事加上黑夜女神主动侵蚀死神的权柄，使得无论成败世界大战都无可避免。

他成神本质上是为了打破僵局，从挑动女神战神的矛盾推进众神成为旧日，是为了从外神威胁下求得一线生机。

他只有神性没有人性，对于成为代价的普通人毫无共情，为了人类整体，个体就无关紧要。

他甚至为被源质污染的老部下梅迪奇安排了必要的牺牲。

最为崇高的救世主同时也是最为残忍的刽子手，他设定目标，他坚决执行，他毫不犹豫，他精确计算，他制造尸山血海，他打造诺亚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