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希望吴王能活得久些。”
陆离这才把心安下,轻声道:“活到我可一力掀翻百城,搅弄山河万顷之时。
倒是,草民必将一个去了吴字的吴地交还君上。”
“交还我?呵呵。”
景元帝哑然失笑,旋即摇头道:“不要误会,朕不是怀疑你能否有这个能力。
朕很相信,你终有一日,会做到的。
因为.....
好了,在那之前,朕倒是可以像先帝那样,替你拦下吴地的风雨。”
说着,景元帝随手扔下一封密信,陆离伸手接过,一念观遍其上文字,不由面色微变。
这封信,来自吴地。
那位吴王,对陆离斩首殷豹之事,大发雷霆,发来此信,怒斥帝师无道,陆离狂妄,并请君上,将陆离之首割下,送入吴地。
若不然,其麾下诸义子,皆喜爱殷豹,而其义子,又已然皆是执掌一方。
到时,怕是难以约束吴地虎狼,想要入神都猎杀陆离的意愿。
“吴王当是真的与血神和北蛮有了联系。”
景元帝看着陆离翻阅信件,摇头道:“放在之前,他如何敢这么和朕说话。”
“君上,那毕竟是吴地百城。”
陆离放下手中信件,缓声道:“我是否能够成为下一个帝师,尚属两可之间。
但吴地百城,却是实打实的连城而立。”
“那又如何?”
景元帝嗤笑道:“别说是你陆离,确实与血神勾连之下,便是一个乞儿误打误撞砍下了殷豹的头,他敢跟朕要人,朕也只有一个字,滚!”
景元帝站起身来,望向门外南方,缓声道:“朕已然派绣衣前往吴地路口。
三境之上,凝聚虚相的气血武者,胆敢走出吴地一步,悉数灭口。
天柱踏出,那就让绣衣精锐牵制,派遣军伍围杀。
若是吴王这个老匹夫敢亲自踏出吴地,那就由朕,亲手砸碎他的头!”
言语之间,这位君王拂袖而立,面露追忆之色:“朕倒想看看,他的头,和他儿子的头,到底谁的头,更硬一些?”
门外,红衣大监垂首,心中默道:“这才是真正的君上。”
陆离也从座位之上起身,由衷道:“君上雄姿!”
“好了,不要在这里吹捧朕。”
陆离之言,让景元帝从追忆之中回过神来,但话虽如此说,其眼底之处,还是露出一抹得色,转而轻笑道:“虽然不知吴王和他的世子谁的头更硬一些。
但他那义子的头,反正是不怎么硬,当初我砸碎吴王世子的头,可是将那玄铁棋盘都震碎了。
而那殷豹的头,却在坠落之后,便碎成了尘灰。”
“日后砍下吴王之头后,草民也试一下。”
陆离也露出笑意,他很喜欢和景元帝说话,除了不戒和尚,景元帝是第二个能够与他畅谈将来之事者。
“将吴王的头也坠落高空,若是吴王的头没能坠碎,便说明其至少比殷豹的硬,到时候,草民再试一下玄铁与其头相撞。
到时候,便能为君上得出一个答案了。”
“好!
待你知晓答案,无论朕还在世否,记得来告诉朕。”
景元帝再度落座放声大笑,陆离也随之一同坐下,展露笑意。
过不多时,景元帝止住笑声,挥手道:“好了,与你说些正事。”
陆离连忙正襟危坐,看向景元帝。
“在探查陆家镖局之事时,绣衣给朕汇报了一些更有意思的事情。”
景元帝指向桌案,又摇头道:“倒也不算是隐秘,但到了朕的耳中,却有了别的意味。”
说罢,景元帝望向陆离,轻声道:“陆家镖局之案的起因,是因为你救下了那周家凰女?”
“是。”
陆离不知景元帝为何提及此时,但还是点头道:“彼时草民将将凝聚气血,初出茅庐,而殷豹也未曾得了血神神眷,同样只是如虎之境。
草民将周红拂从殷豹的手下救出,坏了殷豹好事,故而才引来了杀身之祸,镖局之劫。”
“如虎之境?”
景元帝闻言,微微摇头,若非顾忌陆离,怕是要再度大笑。
“周家这个小女,确实是凰女不假。
但这心计,确实是有些深邃。
陆离,之后,你度过死劫,踏破慈云寺,回返神都,也是周红拂为你建造那演武堂?”
陆离眼神已然眯起,他接着回道:“是,周红拂走遍诸府,筹集善款,替草民建造了演武堂。”
“有了恩情,便难办了些许。”
景元帝揉了揉眉心,但还是出声道:“朕只能告诉你。
如虎之境,想要拿下周红拂,简直是天方夜谭。
早在朕上一次见她之时,她便已然修成了自己的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