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大监,必须要做到的,就是与君上同喜同悲。
红衣大监细细回想,上次景元帝这般开心,当时北城状元苏幕遮夺得文试魁首的那天。
可惜,后来那位北城状元入了周府,景元帝便再也没有问过这位被他朱笔钦点的状元郎了。
“等等,御刀而立。”
大笑的景元帝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拍掌道:“这寒意松柏,怕不是被其天资折服,而是这少年郎学会了阿难破戒刀。
好啊,好啊,阿难破戒刀后继有人,那不戒和尚便能够回返极西佛国,取回禅杖。
极西佛国将彻底无暇顾及佛土之外的事情。
大世将启,少去一個大变数,长远来看,这甚至比西域三十六国倒向何方还要重要。
如此大事,这少年郎,居功至伟!
他如今在何处,朕要重重的赏他!”
“启禀君上。”
红衣大监道:“他如今正扛着那株寒意松柏,游走于北城之中每个角落。”
“嗯?游走于北城之中?
用出阿难破戒刀之后,会在五戒欲望之中流转,短时间内难以自拔,不该是为了人前显圣才对。”
景元帝有些疑惑,旋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闭目感受,旋即面色一动,展颜笑道:“朕说怎么今日小寒之后,天气反倒变暖,阳光显得暖人。
原来是有人在以寒意松柏,吸纳北城寒气,让皇城都因此沾了光。
不愧是从小镇之中走出的少年,心怀良善,反倒比那当初的北城状元更懂得什么叫达则兼济天下。
朕记得,帝师就要归来了吧?”
“启禀君上。”
红衣大监道:“帝师确实送回了一道神火分身,将在年关之前回返。”
“看来帝师又是一无所获。”
景元帝叹息道:“帝师虽然神下无敌,却还是忘不掉当年那场没有发生的天人之争。
罢了,这也无妨,等到帝师归来,却可以与帝师提一提这少年郎。
这样的少年郎,既然要踏足神魂之路,也须要有天下最好的传承来配。
天下神魂之法,莫过于道门逍遥游,但逍遥游已然失传,而帝师的生而知之的天命法,却未必就输于逍遥游。
这么多年,帝师也从未有曾看上眼的传人,朕相信,这般少年郎,足以让帝师生出兴趣。”
“君上居然对这少年有这般期许。”
红衣大监感叹道:“世人皆知帝师气血如大日悬空,未有抗手。
可却罕有人知晓帝师眼含日月,哪怕没有一身气血,其神魂修为依旧能够独步天下。
若那少年能够得帝师教导,日后必成一方巨擘。”
“希望如此吧。”
景元帝挥了挥手:“你先下去罢,朕要再休息片刻了。”
“诺。”
红衣大监再度叩首,本欲将未央宫大门再度关上,却被景元帝挥手制止。
此刻未央宫门大开,景元帝抬眼望向那轮冬日暖阳,面露笑意:“日光照于少年之身,却也因少年之行而被铭记。
大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