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离回到演武堂的时候，已是夜深人静之时了。

可当他走入院中之时，却惊诧的发现，院中居然还有人在练武。

“嗯？这不是清晨出门之时，那个被李四教训了的乞儿吗？”

不戒和尚看着那擂台之上，哪怕四周炭火熄灭，也依旧一板一眼的摆着拳架的小小身影，不由地有些惊讶。

“这个时候，居然还在练武。

倒确实是個要强的孩子。

而且在炭火熄灭之后，反倒演练拳脚演练的更加板正。

这孩子，倒确实是有几分天赋的。”

如今的神都城，天寒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寒意弥漫，直达神魂。

能够在此时演练拳脚，证明其的神魂，已然克服了还没有增长到一定程度的寒意。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确实能够证明其的神魂天资。

“陆先生。”

两人进门，自然不会有任何的遮掩，台上的乞儿自然听到了声响。

但他还是坚持着把陆家拳架演练完，而后才从演武台上走了下来，对着陆离躬身道：“您回来了。”

“不必如此，我没有把你们当做奴仆，你们也不必把我当做什么主子。”

陆离摇了摇头，轻声问道：“这么晚还在这里演练拳脚，为什么不去睡觉呢？

被窝之中的暖意，可以让你们更好的抵御寒意。”

“因为我想能够早点帮到陆先生。”

小乞儿认真道：“正是因为知晓先生没有把我们当做奴仆，我才更加感激。

陆先生可能不知道，在您之前，其实也有很多人挂着善堂的名头，收养孤儿乞儿。

但他们收养我们，却根本不会教授我们拳脚，给我们吃那些肉食。

他们收养的孤儿乞儿，若是生的好看的，就去学如何服侍他人，然后割去舌头，卖向神都，或者九州的大户之中，做最好的忠仆。

若是生的不好看的，就打断腿脚，刺瞎眼睛，以这些惨状，来博取他人的同情。

最后的路，还是做乞儿，但得来的钱，大部分都会被收走，只换来一两个窝头。

我和姐姐，就是从那些地方逃出来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小乞儿面色如常，似乎那些经历，并非他所经历一般。

“既然你是从虎口脱险的，为什么还要选择来这里呢？”

陆离有些不解的看向他：“你就不怕，我这里不过是另一个善堂？”

“因为当时的三爷和四爷，带着一身气血来招乞儿时，和我们说，这里能够习武。”

小乞儿认真的说道：“我逃出来，只是不想去过更差更坏的生活。

但我不想永远做一个乞儿。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去试一试。

还好，我没有赌输。陆先生您，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心之人。

您真的让所有的乞儿，都吃上了肉食，去学习武道，而且没有把我们视做财产而非人。

既然我想要的陆先生您都给了我，就连尊重都给予了，我又凭什么有时间有资格去浪费您所提供给我的东西。”

“好聪慧的孩子。”

陆离惊讶的看向他，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乞儿是没有姓名的。”

小乞儿回道：“但我给我自己起了一个名，叫长青。

神都外面的山上，有一种植物叫做山长青，就像青山一样，永远长青，即便是寒冬也是如此。

而且山长青的繁衍也很惊人，一不注意，就会爬遍漫山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