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陆离这般礼貌问候的两位武僧先是一愣,旋即面色一寒。
其中一个武僧就要直接出手,还是被另一个武僧强行拉住,沉声道:“这位施主,贫僧不知你是谁家的子弟。
但不管你是谁家的子弟,却也不可如此侮辱我等佛门子弟。
施主与佛不敬,慈云寺不欢迎你,还请回吧。”
“与佛不敬?
是我的孝敬钱少了吗?”
陆离侧过头,打量着这朱漆大门旁,四座身高丈余,要占地方丈的台基才能一一载住的金刚塑像。
此刻正是旭日东升之时,大日之光照耀在四座金刚塑像之上,居然反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
“也是。
我听闻,这金刚塑像自被从极西佛国请来,立于这慈云寺外之后。
每过一年,就要被贴金一层,这才有了如今的金光四射。
光是这贴金一层,每年就要花去多少银子。
若是不多孝敬一些银钱,如何能够负担的起?”
察觉到陆离话语之中不加任何掩饰的讥讽,两名武僧的面色越发寒冷。
便是那性格较为沉稳的武僧也有些忍不住了,踏步上前,目光如电,与陆离对视:“这位施主,我慈云寺从没有强行索要过香火钱。
每位施主捐赠银钱多少,都任由其心,便是不捐,只是观摩,也无不可。
而那之后,用这些银两为我佛妆点金身,贴金塑像,乃是无上功德,自然会有福报降到那些不吝钱财的施主身上。
施主可以不理解,但不应嘲笑。”
“不错,你们确实没有强行索要过香火钱。
所谓大香小香,以其造价而言,价钱倒也算中肯。”
陆离啧然摇头道:“但你们会为那些大香客们修建一座迎客亭,将大香客与小香客区分开来。
至于那之后那些大香客们会不会出手惩戒那些不知规矩,敢入亭中与他们并肩的信众,你们自然也不在意。
毕竟你们修建这亭子的初心,当然是为了香客门遮风挡雨嘛,亭子里放不下那么许多,自然也不能怪你们。
而唯有入了这迎客亭,才能够早早的进这慈云寺的山门,去争夺那头柱大香。”
说到这里,陆离转头望向身后,轻声问道:“张三李四,你们二人从小便在这慈云寺上下长大,可知晓这一柱头香,何等价钱?”
“容禀恩公。”
陆离身后,一夜之间便已然推运气血,将面上伤痕褪去的张三恭敬拱手道:“头柱大香,寻常日子里,也没有下过五百两银钱。
大部分时间,都是号称千两银钱一柱头香的。
若是逢到佛节之时,万两银钱,都不是没有过。”
“真是煊赫啊。”
陆离摇了摇头:“以迎客亭,区分大香客与小香客,让这头柱大香,不可能被真正诚心,夜宿山林的小香客抢到。
而这些大香客们,又自持身份,在登山之时,不会做那争先恐后,丢了面子之事。
当他们一并来到这山门之前时,又该如何定论谁是第一個来到此处之人呢?
那便看看谁与佛有了诚心吧,一掷千金,如何算不得有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