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二,现在人在何处?”苏落问道。
“在接到报案之后,他就已经被关押起来了。不过他虽然承认这香皂是他卖给这一家人的,但中毒昏迷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苏落心中起疑。只是黄梦德刚刚在扶沟县碰了一鼻子灰,不至于这么蠢的再搞同一种动作吧。
这手法看起来几乎是一模一样。
而这个时候,卢见增和王冰也到了县衙。
“卢参,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卢见增问道。
卢参哭丧着脸说道:“老爷,我真的不知道啊。这香皂都是苏公子派人送过来的,我就在杂货铺里往外售卖。我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会不会是黄梦德这贼厮搞的鬼?”卢见增问道。
张巡却摇了摇头:“他刚在扶沟县闹了这一场,不应该还有胆子这样做吧。”
即便是张巡,也太相信黄梦德会如此做。
除非黄梦德真的疯了。
“人一旦丧心病狂,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卢见增沉声说道。
“会不会是运来的时候,被人下了毒?”卢参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会。前来县里运送香皂的,乃是我的族兄。他们不会这样做的。”苏落轻声说道。
“县尊,敢问中毒昏迷的只有他们一家吗?”他向张巡问道。
“是的。”
“也就是说,只有这一块香皂是有问题的。”苏落低声说道,“此事很大可能,是韩二所为。”
张巡问道:“何出此言?”
他虽然也怀疑到韩二的身上,但却并没有什么证据。
“所有的香皂没有事情,为何淡淡这一块香皂就出了问题呢?更为关键的还是,这块香皂竟是他特意留出来的。”苏落笑着向卢参轻声问道,“卢掌柜,杂货铺的香皂已经如此紧俏了吗?”
“现在香皂的销量虽说仍旧很好,但已经不如刚开始时候那样火爆。仓库里一直都是有货的。根本不存在需要预留的地步。”卢参如实说道。
“这般说来,韩二特意留下一块香皂,的确非常起疑了。”卢见增也点着头说道,“只是这都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想必他是不会轻易认罪的。”
苏落笑了笑。
这是自然的事情。他做的这件事,很难查到证据的。
即便是发现了上面有毒,也很难查到是他动的手脚。
这就是古代的坏处,没有监控。
想要搞些小动作,实在是太容易了。
他想了想后便说道:“想要找出其中的真相,倒也不难。”
“你有什么主意?”
“他既然想要在香皂中放毒,必然要去买些毒药过来。在县里查一查,这两天到底谁买过毒药,便能够得到一些证据了。”
“此事我已经安排邢捕头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收到消息了。”张巡轻声说道。
若是按照后世人的看法,即便是韩二买了些毒药,也未必能够证明就是他干的。
但是在唐朝,这就是一个非常有利的证据。
很快被邢捕头派出的捕快回来了。
只是他带回来的消息,却令众人感到颇为惊讶。
韩二最近并没有去过药店,也没有买过什么毒药。
不过在县里倒是的确有人买过药材,而且还都是会导致人昏迷的药材。
只是这人是县里的一个大夫,名叫陶兴旺。
“看来这个方法,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卢见增叹息道。
苏落却笑了笑,轻声说道:“这个结果很有用处。”
“你这话是何意?韩二并没有购买毒药,这岂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卢先生,这反而是一个破绽。陶兴旺是个大夫,购买一些药材本就无可厚非。即便是有人查到了他的身上,他也能够合情合理的否认这一切。我想这就是他们打的如意算盘。”苏落转身向这个捕快问道,“孟捕头,这个陶兴旺跟胡胜是否有什么关系?”
孟三春闻言,便轻声说道:“我听说他曾经跟着一个老医生学医,至于跟胡胜有什么关系,倒也没有听说过。”
苏落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还请孟捕头劳动劳动,却查查他跟胡胜的关系,或者我们会有惊喜的发现。”
随即他又向张巡说道:“县尊,我们现在可以审审这个韩二了。”
“我已经审过他了。从他的嘴里,得不到什么线索。”
苏落笑道:“县尊放心,这一次我们就能够有收获了。”
张巡虽然心中起疑,但还是带着苏落等人,来到了关押韩二的牢房。
他们并没有将他提审公堂。
“韩二,你可认识陶兴旺吗?”苏落轻声问道。
“陶大夫,是县里有名的大夫,小人自然是知道的。”韩二如实说道。
“你跟陶兴旺有仇吗?”
韩二闻言,眉头一皱,抬起头看向苏落的眼神中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小人跟陶大夫没什么接触,自是与他也没有什么仇怨。”
苏落便长叹息了一声,缓缓的说道:“可是他却将这罪都推到了你的身上。都是你让他买了毒药,然后将毒药弄进了香皂当中,以此来毒害你的亲戚。”
“他这是栽赃陷害。我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苏落摇头不已,颇为惋惜的说道:“他都已经签字画押了。明天县尊大人公审,他便会在堂上作证。如今可以说证据确凿,最少也是个充军流放。严重的话,就得秋后问斩了。”
“他都是胡说。我为何要这么做?他可是我的表兄,我们是亲戚。”
“他说你因为赌博,欠了你表兄一大笔钱,因此向着将他们一家三口毒死,这样就可以赖掉这笔钱了。”
“大老爷冤枉啊。小人根本不会赌博,也没有欠我表兄家的钱。”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难道你觉得自己的一面之词就可以脱罪吗?”苏落冷冷的说道,“当着县尊大人的面,你尚且如此抵赖,我看你是想挨刀子了。”
韩二闻言,顿时大哭道:“青天大老爷,我只是将他们给我的香皂卖给我的表兄家里,这件事便跟我没有关系了。我真不知道这里面有毒。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将有毒的香皂卖给我的表兄啊。”
张巡听到韩二的话,顿时一愣。
这就说了?这也太容易的了吧。
他现在也明白苏落到底干了啥,只是就这么轻轻一诈,就诈出来了?
那他先前的审问,到底是在干什么?
“你是说,这个香皂是他们给你的?并不是从店铺卖出去的?”张巡问道。
韩二点了点头。
“你说的他们是?”
“陶兴旺,还有一个青年,我并不认识。当时他还给了我一两银子。”
张巡看向苏落,轻声说道:“想不到,竟是陶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