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低声道:“勇哥,你认识杉木村的杨福云吧?”
“认识!”
“那帮我打他一顿,叫上陈亮一起去。”
陈勇愣一下,黝黑的脸上一阵诧异:“弟,他惹你了啊?”
“不是,这家伙勾搭我姐,指不定是想耍流氓,你们也别打太狠,就警告一下,让他脸上带着伤就行!”
“真打啊?他可是老师!”
“你们趁黑那个麻袋套住他,打几拳撂下句狠话就跑,他知道个卵!”陈敬继续怂恿。
“这不好吧!”
“不会!是他惹咱们家在先,你难道不替我姐考虑考虑?她一个花黄大闺女,要是被传些风言风语,今后怎么嫁人?”
陈勇还是不肯:“可杨福云不挺好的嘛?人长得也不错,又能当老师!你姐嫁给他,也算门当户对吧!”
陈敬一怔,想了想,压着嗓子说:“我看见他勾搭过董金花!”
“娘希匹,他……?”陈勇双目瞪的浑圆,可以清楚的看见他脸上肌肉抽动一下。
陈敬继续说:“那天我看见他,就咱们这般的距离,在和董金花说话,撩的董金花是花枝招展……”
“好,我傍晚就和陈亮去堵他!”
“对,就该治治他,这种沾花惹草、三心二意的人,还敢勾搭我姐,子孙根都打断他的!”
陈敬心中偷笑,董金花就是后来的嫂子,这会陈勇堂哥正对人家有意思。
“对不住了,杨老师!等我姐幸福了,我亲自上门给你赔罪。”陈敬在心中默念。
…………
回到家,陈春梅正在洗衣服。
陈爸已经提着柴刀出了门,陈妈正在用竹篾织竹盘的底。
在横冲村,几乎所有人都是篾匠,农闲的时候,就靠着编一些竹制品过活。
每个月都会有专门的人来收,虽赚不了几个钱,却是小山村唯一的活计。
“姐,我来帮你拧!”陈敬献着殷勤。
陈春梅还是不说话,将一件衣服递给陈敬。
姐弟两就反方向拧起来,将一件衣服拧成一根绳一般。
“败子,这衣服禁得住这么大的力啊?”陈妈笑骂一句。
姐弟两咧嘴一笑,各自开始拧着衣服。
“弟,你去临州上学,脾气要收一收,不要这么倔,比不过人家的,就别去比。说话前也得考虑一下,话说出去,收回来就难了。你在外边不比家里,姐怕你吃亏!”陈春梅开口就是叮嘱。
“姐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唉,我知道你打小就有主意,姐的脑子是不如你,可是…………有些事,你也说不准的!”
“姐,你不是真喜欢上杨福云了吧!”陈敬敛着目光说。
“没……没有,别乱说……”陈春梅又杂乱了。
陈敬见姐姐又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便一笑起身回房。
“妈,你有没有觉得陈敬,这几天下来就有点变了?”陈春梅小声问道。
陈妈认同的点了点头:“是有点变了好像心思沉了一些。难道就要读大学了,所以性子就变了一点?”
陈春梅看着陈敬房间那有些倾斜的房门,微微笑了笑说:“可能他在外边一直是这样的,只不过最近我们才看到他这一面。高中三年,他顶着压力,在家里自然是另一个样。”
陈妈觉得有理:“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只是我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也得习惯啊!这小子不像其他孩子,他打小就有主见,以后肯定能成事的。”
陈春梅虽然呆一些,可同陈敬当了这么多年的姐弟,自然能察觉到陈敬的变化。
其实她还隐隐在陈敬身上,发现有几分淡淡的无所谓,甚至可以说是不屑。
这几分不屑不是对人的,更不是对亲人们的。
只不过陈春梅想不清楚,这种不屑到底是针对什么的。
可能陈敬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可不屑其实也是一种举重若轻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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