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总是在整个歌赛克飞翔巡视，祭司们说她是在搜寻潜伏的恶魔。但具体情况约翰不清楚，也从不敢问，他一直以为恶魔只是唬小孩的传说。

“我们刚才讨论了诺姆屯殖民计划的失败。”奥利弗司令又涨红了脸，这次是为刚才的失态，“诺姆屯被夷为平地了，那帮可恶的吸血鬼。”

“这一定会留下不少亡魂，我会派出祭司将其净化。”祭司长说道。

天使站在地图桌的一角，静静地阐述着：“飞过泪河时我看见了盘旋在诺姆屯上空的亡灵，他们的灵魂已被我引入门扉了。”

“好极了，这样祭司长就能匀出人手协助司令的突袭计划了。”执政官阿尔诺看向司令，示意他解释自己的计划。

司令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释道：“我们会从泪河区集结七八支小队，与祭司组成五十人左右的部队，在黎明时突袭瑟卓的领地泥湾镇。”他指了指一枚黑色的棋子，“泥湾镇只有三四个年轻的瑟卓贵族，尸鬼和血仆不到三十人。控制镇子后我们带着镇民回到教区，那的人普遍对吸血鬼的统治不满，这一步不是问题。”

“瑟卓的控制虽然松散，但入夜后一定会有追兵。”约翰提议道，“中途需要更多的人手接应，我也参与这次行动。”

“可以，我原本就这么打算。人手就由你自己挑选吧，四周之内把镇民带回来。”

“人数控制在一百以内，太多反而不容易消化。”执政官补充道。

“我会留意，明天我就前往泪河区。”约翰回答得果断，心里却无比发愁。

泥湾镇足有七八十户注民，算上老人孩子至少也有一百五十人。这是只带青壮年，老弱妇孺全扔原地的意思吗？但人数越多行军越慢，护卫起来就越危险，他必须有所取舍。

除非……他看向沉默着的天使。

对方笔直而立，目视前方，宛若一尊雕塑。她的虹膜是纯白色，没人能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的心思。

“我会注视着你的行动，首席约翰，但我不能保证会出手相助。”天使平淡地说着。

传闻天使有许多惊人的能力，读心也是其中之一。约翰不清楚她是否读出了自己的心思，他只知道这位天使能独自击杀当年的格拉姆，粉碎狼人的大狩猎。

她救下了许多人，或许能救更多的人。但凡人该如何揣测神的思绪呢？

于是他只能回答：“请赐福我们吧，戴诺菈。”

“还有一件事。”祭司长突然出声，“既然首席要参与泥湾镇的行动，那谁来护送那批物资到戍卫村呢？”

“确实，那批物资非常关键，说不定还能解决最近血仆引起的尸鬼问题。”执政官说。

“我相信韦德队长能接替我位置，担任护送任务的指挥者。”约翰回答道。

“韦德？”执政官一脸狐疑，“他的小队刚组建没多久，队里基本都是新兵，能行吗？”

“没问题，我批准了。”司令大手一挥加以肯定，“他挑的新兵净是好苗子。戍卫镇离这儿不远，沿途又没什么危险。再说，也该培养一批专门处理这种任务的小队。”

“行吧，我也同意。”执政官脸上还是有些忧虑，“叫韦德过来，他需要认识到这次任务的重要，在戴诺菈的面前。”说完他向天使点点头。

“韦德队长就在楼下，我去叫他上来。”约翰朝众人点点头便走出门去，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走下楼梯时，约翰毫无理由的想起了自己最初的兄弟。

“大少爷约翰的仆从小队。”追忆为他带来了一丝笑意，但最终还是没能体现在脸上。

如今已经没人会叫他大少爷了，大多人倒在了讨伐加西亚的那次行动里。他能成为护教军首席全靠弟兄们的鲜血，他不敢忘记这点。

逝去之人有时会用梦境给生者传达消息。弟兄们一定是想提醒他什么，最近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约翰加深了自己的想法，必须要尽快培养新兵。人类会老会死，但吸血鬼不会。人类能用血和汗变强，吸血鬼同样不能。

这个世界几乎是静止，只有人类能改变一切，这足以成为挥剑的理由。

“队长。”韦德说道，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会这么叫。

“韦德，你的小队有一个任务。”约翰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