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摸了摸两头受惊的小麋鹿耳朵,同时转头朝束观那边望了过来。
刚才其实他也是躺在湖边的草地上晒太阳睡觉,只是此时他身上的一身金毛却依然干燥如旧,未有滴水沾身。
然后大师兄朝束观走了过去。
“大师兄好。”
束观连忙打了声招呼,想着大师兄该不是因为自己刚才吵醒他午睡,特意过来问罪的吧!
看了看大师兄的那声猴毛,幸好没像三师姐那样被浇了个通身。
不过束观也有些许疑惑,刚才那大师兄就躺在离他不远的草地上,大浪扑上湖岸的时候,也没见大师兄避开嘛,他是怎么做到滴水不沾身的。
大师兄走到了束观的身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束观。
在他的肩头,四脚蛇懒洋洋地趴在那里,似乎还没从睡意中清醒过来。
这段时间束观都没怎么注意它,四脚蛇也是终日跟大师兄混在一起,此时束观发现这条四脚蛇,这段时间居然长大了不少,小半年前,他带着四脚蛇进善已观的时候,四脚蛇只有六七寸长,然而现在居然已经长到了一尺多,也不知道它这些日子吃的什么东西,这么能长个。
另外四脚蛇能长这么大吗?
束观怪怪地看了那条四脚蛇一眼,然后他听见大师兄说了一句话。
“你不像是吕端阳会选择的传人。”
束观怔了怔,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话。
因为如今观中的师兄师姐们,包括师傅李至霞,都已经把他视为吕祖亲择的传人,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束观可以一夜筑基成功,任何道术施展出来的威力,都大的不可思议。
但是现在大师兄却说他不像是吕祖的传人。
事实上,束观倒是觉得大师兄说得没错,自己也觉得自己跟吕祖没什么关系,毕竟当初那条道途,是他随便选的。
只不过此时大师兄如此肯定的语气,却也让他有些不解,所以束观正准备开口问大师兄是怎么看出来的时候,大师兄却是挥了挥猴爪道:
“无所谓啦,反正吕端阳经常干一些不着调的事情。”
接着大师兄盯着束观问道:
“你知不知道,其实你的力气,比上次那个牛蛙半妖,要强大很多,但为什么跟他战斗了那么久?其实你完全可以一拳就干倒他的!”
束观啊了一声,接着很谦虚地说道:
“大师兄,我觉得那家伙的力量也蛮大的,跟我好像差不多。”
“怎么可能,一个刚刚觉醒的半妖,还是牛蛙这种低级的妖族血脉,怎么可能在力量上比得过沐浴龙血的你!而且他的妖血血脉已经极为淡薄,你可是直接沐浴了一整条龙的龙血。”
大师兄摇了摇猴头道。
束观猛然呆住了,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
“大师兄,你刚才说什么?我沐浴过龙血?”
半晌之后,束观强笑了一下,颤声问道。
“我说你沐浴过龙血,你自己不知道吗?”
大师兄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将鼻子凑近了束观,用力地嗅了嗅。
“没错,肯定是龙血,我对那些家伙的血的味道很熟悉。”
束观的心脏跳动地更剧烈了一些。
他想到了那个怪梦,想到了梦中被老瘸子砍掉头的独角龙,想到了当头浇下的金色龙血。
只是,那不是一个梦吗?
不过自己好像确实是在做了那个怪梦的之后,身体就开始慢慢有了许多变化的。
束观也一直在怀疑那个怪梦,就是造成自己身体变化的原因,但是一直无法确定,但是现在大师兄说得如此斩钉截铁,终于让他确信自己原来的怀疑并没有错。
那个梦,应该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国的事情。
束观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他的皮肤本来就很白,只是现在边得更白了一些,看去没有一丝血色。
关键不是独角龙,也不是什么龙血,而是老瘸子。
那个冷漠地看着自己,一掌砍下龙头的老瘸子!
如果梦不是梦,那么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死去的老瘸子?
如果就是老瘸子,那么跟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老瘸子又到底是什么人呢?他又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想着那个从小把自己养大的和善可亲,老实憨厚的老人,束观实在无法将他和那个站在桃叶之上,用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人联系在一起。
虽然两人的模样看去一模一样。
一时间,束观的脑袋乱糟糟的,以至于大师兄又说了一句什么都没有听清。
直到大师兄用猴爪拍了拍他的肩膀,束观才啊地一声回过神来。
“大师兄,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的龙血,其时还没有完全被你的身体吸纳消化,否则你的力量将会更加的强大,身躯也会更加地坚韧。”
“而且,你也根本不会运用你肉身现在所拥有的力量,否则那个牛蛙半妖根本顶不住老七你的一拳。”
“所以老七你想不想跟我学一种真正专门用来打架的道术?”
还有专门用来打架的道术?
束观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大师兄,本能地问了一句。
“什么道术?”
然后,他就看见大师兄的猴眼中,闪过了一中混杂着狂热而又骄傲的光芒,猴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无比郑重,缓缓地说道:
“斗战术!”
“什么五行术法,什么雷法电法风法,什么青萍御剑术,这些东西都只能吓唬吓唬普通人,而只有斗战术,才是真正的杀仙之术!”
这一刻,束观被大师兄的话,震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