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上了旱烟之后,徐平西深深地吸了一口,在烟雾缭绕间,他眯起了眼睛,沉默地望着远处的那片大山。
那两个道士,应该就是自己多年求而不得入的那座观中的人吧。
徐平西一边抽着烟,一边如此想着。
这一日,楚湘总督军徐平西,独自伫立在坪阡镇外,沉默地看着远山站了两个小时,其间添了五次烟丝,方才下令返回荆城。
……
村子里的怪物,终于全部被木尧清理光了,山林中或许还有一些,但他暂时已经无能为力了。
因为他体内的灵力已经耗光,用他们修行者的话说,就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有着一张圆脸,容貌平凡甚至有点木讷的青年道士,回到了晒谷场上,一屁股坐在了韩彪的尸体旁边。
这一刻,他累得连打坐调息的力气都没有了。
木尧低垂着头,喘着气,情绪低落而伤感,担心着师傅的安危。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双鞋。
青布鞋,白布袜,上面沾染了一些石屑,还有几根羽毛。
再往上,是一片紫色的道袍的衣角。
木尧霍然抬起了头,李至霞正站立在他的身前。
“师傅!”
木尧惊喜地唤了一声,连忙想要站起来。
“坐着吧。”
李至霞却将他按回了地上。
木尧这才注意到,李至霞的道袍和他一样破破烂烂的,神情也同样地疲倦,只不过头上的道冠却依然戴的方方正正,腰杆依然挺得笔直。
但是木尧知道师傅的状况可能比自己更差一些,只是以师傅的性子,是怎么都不可能像他这样坐在地上的。
然后李至霞的目光落在了韩彪的尸体之上,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异色。
“他是这么回事?为什么明明已经死了,但是体内却还有一缕阳气,而且魂魄依然凝而未散?”
木尧连忙将刚才发生风事情讲了一遍。
“当时徒儿发现这韩居士已停止呼吸,但还有一缕生机未绝,所以用七灵草将他的那点生机暂时留在了体内。”
“现在的七灵草,早已不是千年前的七灵草,绝对没有这么大的功效,能凝留一个死人的魂魄。”
李至霞皱了皱眉,走到韩彪尸体身前,捏开了韩彪的嘴巴,然后他就看见了韩彪嘴中那片发着微光的小叶片。
李至霞的神情变得有些生气,他回头看着自己的徒弟,略带圭怒地说道:
“为师让你带着那片七灵草,是要让七灵草蕴养你的木气精元,而不是让你反哺这枚七灵草的。”
“你知不道这么亏耗自己的精元,几年之内都别想恢复,甚至可能影响你的道基,让修为倒退。”
木尧垂下了头,面对师傅的厉声喝责,一副洗耳恭聆的神情,只是等李至霞骂完了之后,这位圆脸青年道士,眼神清澈地看着师傅,小声抗辩了一句。
“可是,就像师傅独自留在洞中一样,这也是徒儿的道啊,如果徒儿不救他,道心必然受损,就算以后不走火入魔,恐怕以后道行也休想再有提升了。”
李至霞本来想再轻责自己的二徒弟几句,此刻却突然沉默了。
是啊,道心不可违。
踏上长生路的第一步,其实就已经决定了这条路以后将要怎么走。
走错了,就是入魔。
“师傅,那只鬼车鸟死了吗?还有山洞中的其他怪物呢?”
接着他只听木尧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