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下，都狠狠击中瘸子峰的自尊心。

将他仅存的尊严，一点点击碎。

直到感觉强雄收回脚，瘸子峰才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抬起头，脸上依旧是那副讨好谄媚的笑容。

似乎之前的屈辱和挣扎，从未有过一样。

见到强雄没有甩钱把自己赶走，瘸子峰鼓起勇气道：

“雄哥，你不是说给我机会，让我带只球队吗，我可以了！我找到机会了，我这一周都没合眼，做了一份详细计划，我一定把他们训练的和魔鬼队一样厉害！”

强雄嘴角微微勾起一道不屑弧度，抬起手中雪茄。

“哦？死瘸子，你现在这幅衰样，还真的想要带队？”

“收山吧。”

瘸子峰激动解释道：

“不是啊，雄哥，前几天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说……”

“说说而已的嘛，人总要面对现实的啊，你看看你，现在瘸成这样。”

说着，强雄伸手扯起瘸子峰的衣服，漏出臃肿的肚腩，还有已经膨胀变形，颜色暗淡的“黄金右脚”四字纹身。

“死瘸子，你以为你还可以靠这四个字吃饭，吃一辈子吗？”

这一刻，瘸子峰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碎裂，他下意识推开强雄的手，放下衣服，遮掩住自己的肚腩。

遮掩住那已经变形暗淡的纹身。

遮掩住，已经所剩无几的一点点尊严。

“雄哥，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现在跟我说这种话，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强雄冷冷一笑。

“答应过你？那又怎样？”

“我今天应付记者觉得烦了，突然心情不好嘛！”

“瘸子峰，别这么天真，人是会变的嘛！”

“你想想你当年有多靓仔啊，多威啊！黄金右脚啊，足坛新星啊！多少傻女倒贴都没有机会，现在你再看看自己，变成这个衰样！”

“呵，回乡下吧，我都养了你这个废物瘸子二十年了。”

“死瘸子，我对你仁至义尽，二十年来养你，盒饭钱都不少的！”

“咔！”

“咔！”

“砰！”

二十年，尘封了二十年，被自己深深埋藏了二十年的东西，这一刻彻底碎裂。

是希望的破灭，是尊严的丧失，还是整整二十年的屈辱，瘸子峰无法分清。

“强雄！”

即便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瘸子峰还是在忍，眼中含泪。

“你不要太过分啊！”

他拖着瘸腿，一步步走到强雄身前。

“要不是二十年前，你给我一张空头支票，让我打假球，断送了这条腿，我今时今日，会变成这样！”

见到这个对自己唯唯诺诺二十年的哈巴狗，今天竟然有了脾气，强雄笑了。

“怎么样，死瘸子突然会发脾气了啊，好出奇啊！”

“你再大声点啊！”

强雄抬手指着后方一众球员，可球员们根本不敢听到有关于老板的任何闲话，全部纷纷躲进更衣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