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只知道半篇啊,难怪呢……”盛余庆道。
“什么意思?”
他说:“功法的后半篇里写了,女子一旦修炼此法,便再难怀孕生育,毕竟怀胎生产是一个损耗气血的过程,与此法相悖,难以共存。故而,你那不孕之症并非来源自早年的病根儿,而是来源自你修炼的功法。”
兰惠两眼陡然圆瞪,满脸的难以置信。
盛余庆继续说道:“男子不用怀胎,生子只需交给妻妾去做,便可不断生下至亲血脉,来供其修炼。但你是女子,父母、兄弟姐妹都不在了,你的至亲只剩下我一个了,此法越练到后面,便越需要新鲜血液的供给,你就算把我放成个人干,也不够用啊。”
他怜悯地看向她,说:“你这功法,是注定修炼不成的。”
兰惠听见他这话,面色煞白,心神剧震欲裂,“不可能……这,这不可能……”
她思绪混乱之际,怀里那被废了手脚的少年,不知为何,竟突然抬起了手,一掌打向了兰惠的胸口。
兰惠只觉心脏传来一阵细微的疼痛,好像被很细的发丝扎了一下似的,她下意识便将盛余庆推了下去,捂住胸口喘息几声,随后,心脏骤然爆裂,她整个人直挺挺地仰倒,砸到楼梯上。
几息之间,便没了生机。
盛余庆从楼梯拐角往下摔去,幸亏周小渡早就走窗户,从四楼跳到了三楼,在下面等着,及时冲上来,张臂将他接住,这才没摔得头破血流。
“不错,来得很及时。”盛余庆夸了一句。
周小渡将他架起来,看着死不瞑目的兰惠,道:“她死了?”
“对啊,我把海大师那只义眼藏在掌心,乘其不备,灌注内力,启动了机关,然后打到她胸口上。”盛余庆道。
周小渡怪道:“我刚才和你扯皮的时候,就在奇怪了,你这手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被废掉了吗?怎么还能做小动作,从腰带里掏暗器?”
“手被废掉了,丹田还好好的啊,她这是怕一不小心把我搞死了,不敢废我内功。”盛余庆解释道,“你之前不是给我一本心法,叫《长生诀的,那心法可以疗伤的,你忘了吗?我每天就偷偷运功给右手疗伤,所以右手勉强能使唤,不过刚刚力气用尽,那颗义眼没拿住,掉了,你帮我去捡捡。”
“哦。”周小渡将他往地上一丢,爬上楼梯去捡义眼。
被摔到地上的盛余庆:“……你能不能对伤患温柔一点儿?”
周小渡挠了挠头,“抱歉,习惯了,忘了你现在站不起来。”
“你说的那个《长生诀,还有这疗效呢?”周小渡过去将人扯起来。她大概有点印象了,这东西是之前系统给的任务奖励,而且很坑爹地只给了上半本,周小渡后来越想越气,还拿它垫桌脚了。
一般来说,内功心法只能行经通脉,在一定程度上疗愈内伤,像手脚被外力打断的情况,只能老老实实把关节接回去,加以药物治疗,用板子固定住,等它自己慢慢恢复,否则,这世间的武者都不用看大夫了,自己运功疗伤就行了。
盛余庆反问道:“这心法不是你给我的吗?你何故不知呢?”
周小渡哽了哽,破罐子破摔,道:“我慧根不够,脑子没有你灵光,我读不懂,行了吧?!”
盛余庆嗤嗤地笑起来,脑袋靠在她肩上,说:“别生气嘛,你读不懂,我又不会笑话你,不若,我给你指点一二?”
周小渡再度将他摔到地上,“蹬鼻子上脸,还要指点我呢!”
“所谓,不耻下问。你这样,不谦虚。”他说。
周小渡冷笑道:“那不谦虚的人要回去自省了,你在这里好好做你的学问吧!”
“别嘛,好姐姐,把我也带上,我这阵子,就等着你来救我呢……”盛余庆蹙眉道,“人家手脚都好痛的,动都动不了,你是我唯一的盼头啊。”
“哼,看吧,没了我,你就是不行。”周小渡将他拖起来,一把扛在肩上,结果一转身,他那双被折断的脚就被甩到了墙上。
盛余庆:“啊!”
周小渡:“……你现在怎么如此占地儿啊?”
盛余庆:“不是你叫我多吃点儿的吗?”
周小渡“哦”了一声,“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于是又将人放下来,背到了身上,“啧,怎么感觉自己像只乌龟啊?”
“那下回,我也背背你,咱俩轮流当乌龟。”他伏在周小渡背上,说道。
“你多重?我多重?不划算。”周小渡一边往塔下走,一边说。
盛余庆道:“那就再多背你两回咯。”
“谁稀罕呐!”周小渡不屑道,“你把我报废的‘火树银花’和‘落银河’都补回来,才是要紧的。那个老不死的夯货,不闭他的关、打他的坐去,非要掺和我们的事儿,浪费我的宝贝……你要知道,从前我自己遇险,我都舍不得用的,自己扛一扛就算了!今夜是怕耽误了救你,我掏出来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你要记得感恩啊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