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盛余庆瞥了远处正在聊天的贺柔嘉,“可能是贺柔嘉搞的鬼?”
“不一定是她搞的鬼,但一定和今天要宣布婚期的事情有关。”周小渡拨了拨手中的弓弦,“我回山顶庄子里去找人,你留在这里看着情况,若是有人有特殊动作,你就看着办。”
“明白。”盛余庆点点头,“你放心吧。”
“必要的话,就请崔近屿帮忙吧……虽然他是个讨厌鬼,但是个仗义的讨厌鬼。”说完,周小渡便悄然游出了人群,没入围拢的树林之中。
这边厢,贺孤鸿来找贺柔嘉谈心,“虽然成婚的日子还要几月,但是几个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吾儿该收收心了,这些日子做好为人新妇的准备,知道吗?”
“女儿知道的,爹爹不用操心。”贺柔嘉挽住他的胳膊,撒娇道。
她的继母容夫人站在一旁,体贴地微笑道:“雁回山和春不见山分隔两地,路途虽不算太远,但也不近,届时成婚,在春不见山庄,我们这边的亲友很多都难以赶到为你助势,故而今日在我们的主场,你的父亲叔伯操碎了心,就为了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虽不是大婚,但也差不多了。今日这么重要的场合,嘉儿,你要谨记礼仪,不要露怯,还有,记得补妆、整理衣裙,为免失态。”
“嗯,女儿知道,劳母亲叮嘱,女儿一定铭记于心。”贺柔嘉乖巧地应承。
“你啊!”贺孤鸿点了点她的鼻子,“你若真像你演的这么乖就好了!也就你母亲宠你,总会信你的那些鬼话!”
“那爹爹不信吗?”贺柔嘉巧笑嫣然,“爹爹不会宠我吗?”
“爹爹自然也宠你!”贺孤鸿摸了摸她的小脸,“我自己的女儿,我怎么会不爱惜呢?你莫要总跟为父置气,等你年纪大一些,便会知道为父的良苦用心了……为父的所有选择,可都是为你好,你年纪小,自然觉得特立独行、风华绝代的男子魅力迷人,但是婚姻不是戏本子,过日子,还是像思白这样踏踏实实的男人靠谱……”
贺柔嘉只是一味地点头应对,直到父亲提起江思白,才忽然道:“说到思白,爹爹,你看到思白了吗?女儿都找不到他。”
“嗯?他不见了吗?”贺家父母一同举目四望,贺孤鸿望了一圈,不满道:“这小子,刚刚才夸他踏实,这会儿就乱跑来打我的脸。”
“爹爹,思白不是毛毛躁躁的人。”贺柔嘉说,“他会不会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身?毕竟这山上人多事杂的,还总有野兽乱跑,咱家自己养的鸟兽自然不怕,若是遇上了没驯化的畜生,他武功又不好,可怎么得了?”
贺孤鸿看着女儿担忧的神情,觉得她的思虑有理,“吾儿莫担忧,为父这就遣人去找他,一定不会误了吉时!”
“不必麻烦!”忽然有一道清朗的声音插了进来。
贺孤鸿转身看去,只见是那个射术不错的盛家小子,“哦?是你啊。”
“贺伯父,是这样的,江大哥刚刚跟晚辈说,他的衣裳不小心被人弄脏了,为免失态,这才匆匆赶回去山庄更衣,想必很快就会回来了,他临走前令晚辈跟伯父还有贺小姐说一声,叫你们不必担心。”盛余庆彬彬有礼地说道。
“原是如此,那他可真是太不小心了,也罢,换件衣服的事儿,应该不会耽误太久,我们再等等就是了。”贺孤鸿道。
盛余庆的视线越过贺孤鸿,望见他身后的贺柔嘉。
那一身如火红衣的少女正冷着脸看他,黑漆漆的眼睛是难以压抑的怨怼。
他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