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蛊虫这么一闹,周小渡在春不见山庄又耽搁了些时日,回到广陵后不久,便入了秋。
幽水宫,又或者说十步楼,他们找寻钟怀卿的目的是什么,她不得而知。而钟怀卿死得太早,线索查到这里,就暂时断掉了。
周小渡转而将精力放到涂子律身上,可惜这人自打上次在花园里真情流露后,对小芝麻又恢复了以往那副疏离的模样,嘴巴再不肯打开了。
周小渡让盛余庆歇歇,自己上阵,易容成盛家的护卫,试图跟涂子律套话,可惜也是败北,对方的态度依旧警惕。
“你也说过了,盛风刃的尸体有假,盛羽驰是很可能知情的,整个盛家都归老盛头管,那么涂子律对盛家人设有心防,是肯定的。”盛余庆说。
“那我就用别的身份接近他?”周小渡摩挲着下巴,“可是用什么身份才能取信于他呢?易容成涂娘子?可,涂娘子是盛羽驰的养花人,他们母子可能立场对立。”
盛余庆也想不出来,惋惜道:“可惜我们都没见过盛风刃的样貌,否则就可以像从前一样,扮成盛风刃的鬼魂,去向涂子律套话了。”
就算能找到盛风刃的画像,也必须有亲眼见过盛风刃的人描述修改,才能使人皮面具达到逼真效果。当时在千溪山,周小渡易容成柳祎祎,便是在柳泱泱的指点下完成的,而此时在广陵,并没有可靠的人能帮他们。
周小渡却是被他打开了思路,“对啊,涂子律是个断袖啊!我易容成美貌男子,去接近他不就可以了?色诱术我还是学过两手的。”
盛余庆的脸一下子就垮了,“我觉得不可行。”
“为什么?”周小渡问。
“涂子律对盛风刃用情至深的模样,性格又谨慎机警,美人计对他应该没用,还可能打草惊蛇。”盛余庆严肃地说道。
“我觉得……你觉得的,不对!小后生,不要高看人性,痛失所爱后,空虚寂寞的心反而会更急着被填补。”周小渡给他驳回了,“决定了,就这么办!”
盛余庆的脸简直都要拉到地上了。
周小渡狐疑地盯着他,“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是不是……又在心里骂我臭不要脸了?”
“我没有。”
“我听到了!”周小渡指着他,蛮横地说。
“你听到什么了你就听到了?!”
“你肯定在心里骂我了。”
“我没有!”少年都要崩溃了。
周小渡道:“那你黑着个脸是什么意思?你什么德性,我还不清楚么?”
盛余庆气极,道:“我就是,我就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担心我被人吃豆腐么?”周小渡挑了一边眉看他,面无表情地说,“姓江的小白痴都说不出这蠢话来,还是说,你担心我辣手摧花、蹂躏少男?我还没那么变态。”
盛余庆木着脸,说:“……你开心就好,不用管我死活。”
周小渡觉得他这就是同意了,很满意自己说服了队友,隔天就扮得花枝招展、风骚倜傥,摇着折扇上街去了。
说实话,此时正凉爽,走在外头并不需要扇扇子,但是要风度,多少就得牺牲点儿温度。
周小渡瞅见迎面而来的涂子律,立时来了一出左脚绊右脚,裹挟着清爽的幽香,跌到涂子律的怀里,用她柔弱无骨的手掌,自然地摸了一把对方的“胸肌”——
咦?
周小渡刚反应过来,便被涂子律抓着手推了起来。
涂子律强作镇定,“这位兄台,你没事儿吧?”
周小渡心说:原来你是女的啊,难怪长得这般清秀呢,那就不是断袖了……问题不大,本人今日这身,男女通杀。
“无妨,让兄台见笑。”周小渡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温雅又不失潇洒,精致俊逸的面容,令路过的行人频频回头,“今日风大,吹得在下头晕,这才撞到了兄台,还请不要怪罪,不若在下请兄台喝杯热茶,聊表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