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年里必定发生过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吃惊呢,没想到,吃惊的人却是我自己。”周小渡摇摇头。
“要说完全不意外,倒也不是。”盛余庆轻声道,“只是先前便有过一些预料,故而当你出现在我面前时,便觉得都是情理之中的了。”
“预料?”周小渡怪道,“什么预料?”
“唔,比如,有的时候会感觉你像个女人”
“什么时候?”
少年可疑地红了脸。
周小渡用扇子拍了他一下,“你脸红什么?!”
“没有,我只是想说,”他捂着脑袋,“男人一般都想当别人爹,可你有的时候却说自己是我的老母亲。”
而且周小渡这个年纪,对女色一点兴趣都没有,不是女人,那多半就只能是断袖了但他也没见周小渡对哪个男的感兴趣,他自己长得这么俊俏,还三天两头被周小渡按着暴揍呢。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别的原因,暂且不表。
“就因为这个吗?”周小渡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啧,那还真是细节决定成败。”没办法,她这天天都跟在这小子旁边,装久了也挺累的。
“你小子也挺鬼精的,我随口说的话,自己都不记得了,你记得倒清楚。”她道。
“当时就觉得有点奇怪,自然就记着了呗。”盛余庆解释道。
周小渡凉凉地道:“你小子当时都给憋着了是吧?是不是怕说出来,会挨我的拳头啊?”
“我只是怕尴尬而已。”盛余庆看着她秀美的侧脸,感到一丝不适应,“你说,你想当个男孩子,不管是什么理由吧,至少当时是想扮演一个男孩子,我是有多没眼力见,才能上去戳破你的伪装?那不是成心和你做对吗?”
周小渡沉默了一下,“其实不是什么多重要的理由,当男、当女、当人、当狗,对我来说意义都没差只是我当时想这么干而已”
她转而又重展笑颜,欣慰地说道:“不过你能这么识趣,以后独自混江湖我就放心了。闲着没事儿给别人找不痛快的,只能是我这种武功高强、气焰嚣张的人,你武功不好,就要乖乖苟着,闷声发大财才对。”
“我若独自混江湖去,那你要去哪里呢,周小渡?”盛余庆问道。
“我不知道,但我们总有一日是要分开的。花开花败,相聚离散,都是寻常事。”周小渡用团扇阻隔住彼此的视线,望着上面描绘的盛放的红莲,还有游动的青鲤,“那夜在布庄,你告诉我,你已经战胜自己最恐惧的东西,我就知道,你已经长大了。我总嫌弃你是个小孩子,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我又觉得太快了些
“小芝麻,你总有一日会再也不需要我,所以,现在就正式地认识一下吧,作为你的朋友我是周小渡。”
她将团扇挪开,笑意清浅。
少年将她的团扇拿了过去,一边抬臂为她扇风,一边反对道:“可你不是一个普通的朋友周小渡,我会一直需要你,这江湖人心易变,或许你见过不少,但我不是。”
女子叹了口气,“又说孩子话了”
“吃你的吧,它都要化了。”盛余庆道。
屋外忽地响起了敲门声,“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