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好。”周小渡摇摇头。
“那我要是认不出你,你可别逗我玩儿哦,及早给我对个暗号,我心里也能有个底。”盛余庆捂着胸口道。
“我是那种逗小孩儿玩儿的人吗?”周小渡不满道。
“你难道不是吗?”
“嗯,我还真是”
天色尚且昏暗,所以二人打开盛府大门时,见到那个等候已久的干瘦青年,俱是有些惊讶。
那青年一见到盛余庆,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哑声道:“昨夜角斗场内,公子高义,救我一命,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愿誓死追随公子,报答您的恩情。”
周小渡瞥了盛余庆一眼,心道:好家伙,就出去吃个席,又是打了只老虎,又是收了个小弟,还是誓死追随那种,这气运之子的天赋技能开始迅速觉醒了是吗?
盛余庆摇摇手,“别别别,我身边不缺人伺候,你走吧,我不要你的报答。”
那干瘦青年眼神暗然,“我知道我这人不堪一用,但是我是真心想要报答公子的。滴水之恩尚要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大恩,若是什么都不做,我于心有愧!”
“我什么都不缺呀”少年歪头想了想,“唔,你若非要报答我,那就好好活下去吧,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你的妻子。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就帮我攒攒功德、建建浮屠吧!”
他说着,弯着眼睛笑了起来,“我若是因此多活了几年,那可就是你的功劳了!”
“公子”
“快走吧快走吧,你再跪在这里,街坊邻里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盛余庆挥着手,将他赶走了。
离开前,那干瘦青年给他磕了一个头。
周小渡看着那竹竿似的身影没入朦胧晨雾里,道:“你别告诉我,你就是为了救这个人,才去打的老虎。”
“答对了!”盛余庆一拊掌。
“呵,你这三脚猫功夫,打一只老虎费老大劲儿了吧?”周小渡嗤笑道,“结果换来一个响头,可真是赚大发了。”
“还好啦!”他摸了摸后颈,有些赧然。
周小渡照着他的脑门就是一巴掌,“你不会以为我在夸你吧?!还没学会走路呢,就搁那大鹏展翅了,咋不能死你?”
“可他要被老虎吃掉了呀,我不能坐视不理啊。”盛余庆捂着脑门,委屈道。
“别人死不死的,关你什么事儿?角斗场里,生死自负,这是规矩。”周小渡冷声道,“能去角斗场那种地方的,有几个是老实巴交的小老百姓?万一他是故意设计诱你上台,给他擦屁股去的呢?江湖上多的是无私奉献,结果把小命也奉献出去,还落不着一声好的蠢货,我看你就很有这方面的资质,因为你看谁都是命不该绝的大好人。”
“消消气嘛老大!”少年扯了扯她的袖子,“我看他不像是演戏坑我的呀,就算是假的,那人命关天的事情,我是做不到不管的”
见周小渡作势又要打,他解释道:“我这人没什么弘扬正义的大志向,更谈不上无私奉献这个词,我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做些好事,不为救济好人、惩处恶人,单纯就是为了自己心里舒坦。
“所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想那么复杂做什么呢?我明白你是想教我保护好自己,对人对事怀有戒备心是好事,但凡事过犹不及,若是筑起高高的围墙,虽然能保护自己,但不也是与这俗世隔绝开了么?”
周小渡深吸一口气,斜睨着他,“这俗世有什么好的?离它远远的,守好你自己就够了。”
“你还说我要皈依佛门呢,我看你才像断绝尘根的”盛余庆伸着脖子,看了看冷清的街道,“人呢,生长在地上,其实和花草是一样的,都需要有阳光才能活得好。所以啊,我不能因为害怕太阳底下的阴影,就把自己困在暗室里,总是要开门见见太阳,做些什么,把自己照亮才行。”
正是熹微,一线天光乍现于天际,在少年的侧脸上画了一抹金色。
刚说要把自己照亮,就真出现阳光了,这狗屁世界就是卷顾主角啊!站在阴暗角落里的周小渡如是想道,磨了磨后槽牙。
盛余庆扭过头来看她,做贼似地快速说:“人不多,你快走,记得早点回来,我和剂子会想你的!”
周小渡叹息着,被他推上了街。
她随便找了个巷子,一头扎了进去。人刚走没多久,卢家人以及银枪门的萧长老就带着人马,来到盛家兴师问罪。
卢仁溢浑身裹着纱布,被抬在担架上,一边用手帕盖着头脸,免得被人瞧见自己这副威风扫地的尊容,一边扬声道:“你们盛家昨夜有个小厮,在锦绣布庄将我们打伤了,今日必须给我们个说法才行!”
盛羽驰吃惊地命人去将那个小厮找出来,老总管弱弱地凑上前去,悄声道:“老爷,那个小厮,昨晚跑了”
盛羽驰怒道:“怎么就放他跑了?现在你看我们怎么交待?”
“老奴也不知他开罪了人,他说要走,就放他离开了。”毕竟自己盼着那周小渡离开已经盼了太久了,“老爷,咱照实说就是了,本来也只是个临时招的短工,和我们盛家没有多大关系,他打了人,我们如何能负责?又不是我们让他打的。”
盛羽驰只好照实说了,对面听他说是临时工,自然不依,还逼着盛羽驰将盛余庆叫出来盘问。
盛余庆只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深感同情,昨夜你们也看到了,我曾试图去劝他克制,但是能力有限,实在是鞭长莫及。他走得突然,我也很意外,眼下并不知他去了何处,更无从联系。但你们放心,这件事我会持续关注的,一旦得到他的动向,一定会及时通知你们的。”
卢仁溢被他这番官腔噎得又是一阵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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