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女孩往回缩了缩,李斯特脸上纯真的笑容霎时消失。
她猛的探过身,抓着一名女孩的耳朵,在尖叫声中,把她拖到自己怀中,另一手,则从裙子上一抹——那手中,出现了一枚细如牛毛的钢针,接着……
接着,她似乎听到了一声猛虎的咆哮。
马车在爆裂声中飞了起来,侧翻在地。
李斯特磕到了头,昏昏沉沉的,她只能在破裂的车体缝隙中,看到一只越来越大的拳头。
砰!——
沙包大的拳头和她的鼻梁来了个亲密接触,她似乎听到了自己鼻骨断裂的声音,然后,便晕了过去。
…………
半刻钟后,西区市场的某个小巷中。
林宗慧摘下头套,心扑通扑通直跳。
她刚才袭击了李斯特女爵,她刚才,竟然和徐知行一起袭击了李斯特女爵!
刚离开东郭牙行时,她还很疑惑,因为片刻之前徐知行的情绪显然不好,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准备走了。
出了牙行的大门,徐知行没有直接去下一家牙行,而是在门口停泊的马车中,找到了李斯特女爵的车,绕着转了两圈,然后,问了问自己李斯特家的方向,取出个头套套着……
“小侯爷,您这!?”
徐知行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检测起靠在墙边的三个女孩。
她们已经让徐知行捏晕了过去。
徐知行拔下其中一人的裤子,在大腿上细细摸索,某一刻,他从女孩白皙的大腿上拔出一枚钢针,这钢针细如牛毛,可兀一拔出,那几乎肉眼不可见的针孔上便往外喷着血。
徐知行摁住出血口。
“这是?”林宗慧惊讶道。
“南洋的邪术,以前听说过,好像是以处子之血驻颜。”徐知行说。
林宗慧何等冰雪聪明,一想刚才牙行里发生的事情,就什么都明白了,然后她投向徐知行的目光便又多了几分欣赏……
他不是要走,他是知道这事得在外面处理!
“要报巡捕房么?”林宗慧问。
游侠司的人到底还是有几分侠气,林宗慧现在不觉得袭击李斯特女爵有什么问题,只觉得这女人可恶得紧。
“最好不要,”徐知行看了眼地上的三个女孩,“报官对她们有害无益。”
若是租界里正常生活的大明子民,报官倒也可以,就算她是女爵,在租界里敢做这种事,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但她们刚刚被亲爹卖给牙行,很难说她们的家人对此事是什么态度,这种小姑娘命如蒲草,经不起半点风浪。
“你把此事与镇藩司说一遍就是了,若真是人血驻颜的南洋邪术,那肯定会有其他受害者。”
林宗慧点头,然后又道:“这她们三个……”
她们三个现在怎么办?
“游侠司能安排吗?”徐知行问。
“这……”
林宗慧为了难,倒不是她不愿意帮忙,可游侠司也不是福利院,凭白多了三张吃饭的嘴……等等,福利院?
“可送到昨日那福利院去。”林宗慧说。
“也好。”
徐知行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那个粉红色的小荷包——他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侧过身去,背着林宗慧数了起来。
可数来数去,只有三枚铜板。
他脸上浮现一丝苦笑,把三枚铜板分别塞进了三名女孩的怀里。
林宗慧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中异彩连连。
她大约明白了,为什么这位武功卓绝的小侯爷,穷得连车都坐不起了。
两人这便雇了车,把三名女孩送到了教堂旁的福利院。
回来之时,徐知行颇不好意思的道:“有劳林姑娘了,这车钱,让你破费了。”
林宗慧摆摆手:“不碍事,小侯爷,我们这便去下一家牙行?”
“好。”
至此,两天的时间里,林宗慧陪徐知行跑遍了租界西区市场大大小小的牙行,一无所获。
看样子,得去租界外问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