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经理,这您就见外了,我替您说话,不是看在钱的面上,而是您这个人,这张卡我不能收。”方轶将购物卡又推了回去。事还没办呢,就收钱,万一办不成岂不麻烦。
“这……,好吧,卡您不收,这个得一定收下,这是饭店的VIP卡,凭卡吃饭可以打五折。”刘经理换了一张制作精美的卡递了过来。
方轶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收下了VIP卡。
他知道要是再不收,刘经理心里该嘀咕了,肯定认为自己是在敷衍他,不一定会为他美言。
次日上午,方轶在律所见到了赵贵。
赵贵有三十多岁的样子,短发,一脸的憨厚,一双大眼里充满了期盼,黝黑的脸上挂着忧虑,双手布满老茧,右手的食指和无名指有些泛黄,应该是长期夹香烟烟熏的,他的背有些驼,浑身散发着一股烟油子味儿。
他穿着一双布鞋,是那种村里人自己缝制的布鞋,样子不好看但很实用,一条绿军裤洗得有些发白,上身穿的衬衫衣领和袖口都已经被磨开了,有些发黄。
“您好,莪是方轶。您是赵贵?”方轶进入会议室后,微笑道。
“方律师,我是赵贵,昨天跟您通过电话。”赵贵起身拘谨的看向方轶,一张嘴满嘴的大黄牙,可能是怕身上的烟味熏到方轶,他刻意的与方轶保持着一段距离,没有握手。
方轶坐在他的对面,拿出案卷里的材料:“您的案卷材料我看过了,您有没有其他证据能够证明富农公司拖欠您工资?目前的证据有些单薄。”
“没有,每天早上八点我准时到他们承包的地里干活,中午回家吃饭,下午一点半左右再过去,他们安排我做啥我就做啥。
之前说好了一个月一千元,结果他们每个月只给我三百,一开始告诉我年底一起结账。
结果到年底了,又说公司效益不好,先发一半。今年我又干了大半年了,要了好几次才给了些,一来二去的还欠我六千二百元。
我媳妇得了重病需要开刀要交住院费,孩子念书吃饭要交饭费,家里实在没办法了,要不我也不会起诉他们。”赵贵一脸无奈道。
“您去他们公司要过钱吗?”方轶问道。
“要过,但是他们说让我等,结果等了好几个月也不见给钱,后来我又去要,结果他们翻脸说不欠我钱。耍无赖。”赵贵一脸憋屈道。
“现在的问题是您提供的证据里没有能够证明对方拖欠您工资的材料,如果起诉到法院,对方不承认,法官很难支持咱们。”方轶实话实说道。
“那……那怎么办?”赵贵半张着嘴,有些六神无主。
“像您这样的村里还有多少人?”方轶无奈的问道。
“我们村里给他们干活的一共有四十多个,都跟我差不多,要不是我家里困难,急需用钱,我也不会走这步。
方律师,是不是如果没有您刚才说的欠工资的证据,我的钱就没办法要回来了?”赵贵的眼神闪动,放在桌上的双手猛地握起了拳,露出焦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