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蔡远裴郑重的看着他:“所以致远你这学期尤为重要,是全国教育改革的先锋,可能要辛苦你了。”
打破枷锁就是解放生产力,想在某地建立工业基础,除了环境和配套基础设施外,少不了产业工人的加入,是程诺未来布局的重要一环,单凭这一点就认为他自己责无旁贷。
“蔡公请放心,这也都是我应该做的。”
惊喜还在后面,等到程诺再次上课时,时间尚早教室里还没几个人,看着桌上一摞的传单有些发愣,内容都是用一些通俗易懂的话来宣传男女同校。
“程教授,你在为我们争取权益,我们当然不能看着不管了,这些都是莪们下课后去大街上派发的,想让更多人支持我们。”
看着眼神坚定的文茵,程诺笑笑:“这么冷的天,确实辛苦了,不过你们都在哪宣传呢?”
“嘻嘻,我们有自己的目标。”脸上挂着一丝狡黠,用手遮住半边嘴压低嗓门:“我们啊,都是在菜市门口宣传,那里的阿姨和奶奶多,上次阿姨听到我们的演讲很感动,临走还要了一张传单说是回去好好跟她丈夫上一课。”
“还不止这些,我们发动一些同学将个人求学经历写成文章,发表在各大报纸上,往教育部的请愿书也快做好了。”
程诺听到安排后,不禁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文茵则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脸颊蒙上了一抹红晕,想再说上一句又怕其他学生听见,便准备要走。
程诺这时候拦住她,递过来一块巧克力:“谢谢你的钢笔,书写非常流畅,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是我买的巧克力,作为那只钢笔的回报。”
巧克力的历史非常悠久,但此时在民国可是稀罕物。
这是施金从美国带回来的,搬家时看程诺喜欢,直接给了他。
文茵看到后含羞的点点头,表示谢意后收下它便小跑离开了。
来到座位上,女伴好奇地将脖子倾过来:“哎,你这是什么好东西啊?”
“巧克力,我分你一半尝尝。”
看着文茵吃下去陶醉的样子,女伴抿了抿嘴唇:“快说说,什么味道,好吃吗?”
“当然好吃了,甜滋滋的。”
女伴见状尝试性咬了一口,差点吐出来:“茵茵你胡说,明明是苦的。”
“哪有,就是甜的。”
就这样,即便有着政府的阻力,在程诺一行人的努力下,整个社会也慢慢形成了支持放开女禁的浪潮。
美国教育家杜威夫人李玛女士在读到文茵她们的文章后,也深受感动,专门找到她们合影留念,一时之间浪潮更是势不可挡,在这种压力下教育部也默许了北平大学招收女生的计划。
有学者将这次行动比喻为国内教育界开天辟地的大事,将整个过程概括为:“说动于蔡孑民先生,讨论于文茵女士,而促进于程致远先生。”
当然,面对北洋军阀的压力,身为北平大学大家长的蔡远裴也无法承受所有的压力,表示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去兼任北平孔德小学的校长。
军阀们有台阶下后,蔡远裴“服软了”,也就不了了之。
但实际上这个孔德小学就是一所男女兼收的学校,学生基本上也都是北平大学的教师子弟,并且女生甚至比男生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当真是妥协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