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穿着露一边肩膀的恤搭配热裤,发型是厚厚的蘑菇头,看起来真的很像一颗蘑菇,化着妆浓浓的烟熏妆,全身上下只看见了六个字“我不是好女孩”。
这本来是没有什么的,张致铭并不想管陌生人的着装打扮,这是她们的穿衣自由,但是当女孩连跑带跳的冲到张致铭面前时,张致铭闻到女孩身上那股浓烈的香水味时,忍不住拉着王小乐后退了好几步。
吴红梅的几个姐妹,两个人勉强抱住吴红梅让她趴在身上哭,另一个则是跑来向女孩告状,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被打的不是吴红梅而是她,抽噎着说:“兰姐,就是这个人和梁非凡打的我们。”
随后又扭头瞪一眼张致铭,满脸幸灾乐祸,扬起下巴,眼神里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然而,被一直称之为“兰姐”的蘑菇女孩无视了她,扭着盈盈一握的腰肢走到了张致铭跟前,喜滋滋的说:“张致铭,你来了怎么都不告诉我啊?”
卧槽!
吴红梅几人傻眼了,怎么自家老大在这个打她的人面前像个怀春少女似的,兰姐该不会是喜欢他吧,这就很不妙了啊.....
吴红梅的几个姐妹也不再假装哭泣,心里已经打退堂鼓,丢下还在鬼哭狼嚎的吴红梅悄悄往众人身后而去,如果吴红梅事后得知的话,那么今天的事情大概会在她的心里留下不小的阴影。
至于张致铭,他还在默默的回想着自己的记忆,看着眼前的蘑菇头女孩“兰姐”陷入了短暂的茫然中。
?
你谁啊?
张致铭脑袋里面空空的,想了半天愣是没有想起眼前的这个兰姐到底是哪位。
这时候兰姐看见了躲在张致铭身后,探出头来看情况的王小乐,顿时醋意大发:“你谁啊?干嘛站张致铭后面?”
王小乐被吓了一个激灵,迅速躲回去,然而兰姐依旧不依不饶的想要上前去把王小乐给揪出来。
张致铭抓住兰姐的手,啧啧啧,冰冰凉凉的触感还挺滑挺嫩,就是身上过度浓的香水味实在太冲人了。
“她躲不躲我后面,关你什么事?”
张致铭沉着脸瞪了兰姐一眼,随后又转头光速变脸对王小乐露出一个好爸爸般的温柔笑容:“别怕,一切有我。”
“嗯!”王小乐点点头,感觉张致铭的话像是施了魔法,揪着他的衣服,似乎就真的什么都不害怕了。
“张致铭,你抓疼我了。”兰姐撅着嘴巴,幽怨的看着张致铭。
这眼神,盯的张致铭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就是在说他张致铭成了抛妻弃子的再世渣男一样,可是张致铭真的记不得这个女孩子是谁了。
前世接触的女性虽然不算太多的离谱,但也绝对不少,他总不可能把和每一个人的经历都给记住。
既然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张致铭将兰姐的手松开,淡淡的说道:“好了,既然不打,那么就赶紧去吃午饭去,小孩子家家的不学好,学古惑仔打架闹事。”
他是很讨厌这些以未成年之名处处惹是生非的熊孩子们的,如果可以的话张致铭都想让性质恶劣的熊孩子和成年人同罪,可惜他只能够想想,没那能耐去实施。
“可是,我打架的事情不是学古惑仔,是你教我的啊!”
兰姐甩了甩被捏的有些疼的手,委屈巴巴的看着张致铭。
阳光炽热,明亮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张致铭唇齿微张,平视着兰姐那灵动的眸子,回想起了那青葱岁月的一段记忆。
每个人的青春岁月,总会在不经意间遇见那么一个惊艳自己一生的人,他或许平庸,或许普通,但却在当事人的眼中是最耀眼最闪亮的存在,对于兰姐来说,张致铭就是这样的人。
在遇见张致铭之前,何玉兰也曾是一个乖乖女,穿着校衣校裤,扎着一股麻花辫,整天朗读诗词歌赋。
但何玉兰并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太过于枯燥无聊犹如一潭死水一般,而她自己想要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每日重复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她想改变,却又不知该从何而起。
然后张致铭出现了,这个因为打架被罚在红旗下罚站的男孩子,像是一块石子,将死水给砸出了片片水花。
于是她开始主动接近张致铭,整天跟着张致铭跑前跑后的,观察他的生活让何玉兰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慢慢的,何玉兰开始从观察他,再到跟随他,最后模仿他。
张致铭打架她会跟着去凑热闹帮忙,张致铭抽烟她也跟着抽哪怕呛的眼泪流,张致铭喝酒她也喝酒哪怕酒是真的很苦一点都不好喝。
张致铭说做人要有个性,要特立独行,于是她剪掉了自己的麻花辫,去烫了一个潮流的蘑菇头。
张致铭对她的影响实在是太过深刻,哪怕张致铭现在的变化很大,整个人完全改头换面了,她依旧能够在第一眼就能够认出张致铭来。
何玉兰委屈的说:“张致铭,你变了。”
张致铭听到这句话,心里头沉甸甸的,原来是自己害了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
从清纯可爱的麻花辫少女,变成现在这样乌烟瘴气的烟熏妆女孩,这实在是云泥之别,如果我是她的家人的话一定恨透了我。
“你错了,我没变,我依旧特立独行。”张致铭叹了口气,表情严肃的说:“你没有发现么,当初学我们做非主流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几乎遍地都是,现在非主流反而已经成为了主流,已经过时了,我不屑再玩这一套。”
张致铭又说:“你回头看看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我和我身后的王秋梅以外,你们谁不是一个样?”
何玉兰被张致铭给说懵了,扫视了一圈还真就是这样,四周的人的确是都已经玩起了非主流,那么她岂不是不再独特,生活又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她自以为的独一无二,其实已经和成为了一种普遍吗?
瞬间,何玉兰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无趣,什么非主流,什么抽烟喝酒打架烫头的统统都好没意思。
何玉兰有些沮丧,低下头,但只难过了好几秒钟,她又重新振作了起来,因为眼前依旧还有一个人很有趣,他永远是他,独一无二的那个他。
“张致铭,你可以教教我吗?”何玉兰满眼期待的看着张致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