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查卡长声惨嚎着，但是癫狂中的托尼已经完全不在乎，他哈哈狂笑着，面目狰狞，神情亢奋，连正在搞屠杀的埃里克都被吓住了。

拜他所赐，战斗结束了。

不是反抗者投降了，而是反抗者都逃跑了。

正常的战斗，没有战士会畏惧，哪怕战死沙场，也是一种荣耀。但是像特查卡陛下那样，被做成雕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不是任何战士能够承受的住的事情。

最先是零散的战士退出了战斗，接着就越来越多，接二连三，到最后就演变成全体崩溃，漫山遍野瞎跑。

埃里克聚拢重新向他宣誓效忠的边境部落战士，让他们去打扫战场，然后躲得远远的。

他原本还打算把奥克耶在瓦卡比坟墓之前残忍地干掉，来警戒众人，但是看到托尼这副发癫的样子，立即打消了原来的念头。

有托尼的所作所为珠玉在前，他后面的狗尾续貂毫无意义。

特查拉和苏里愣了一下，然后尖叫一声，疯狂扑了上来。

托尼随手一掌，就把特查拉打飞了，而苏里则被一直关注着她的埃里克给半路劫走了，否则恐怕她非被托尼的掌风给拍成肉泥不可。

托尼之前的怒火已经通过“振金国王”发泄出去了一部分，现在被特查拉这么一打岔，稍微恢复了些神志，他看着自己的“杰作”，也有些被惊到了。

特查卡仰头向天，一根长矛从口而入，一直穿过身体，钉在地上，现在别说移动了，想倒下都不可能。他浑身上下，现在长满了各种振金长矛、盾牌、披风之类的东西，和血肉融合在一起，活像一个人形雕塑。

但是，他还活着。

口不能言，四肢都不能动，只有眼球还在转动，目光之中满是痛苦和绝望，祈求着谁能给他一个解脱。

托尼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后退了几步，看着眼前的这座“振金国王”，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做出来的东西。

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感觉此时的语言苍白而无力。

他环首四顾，看到了带着恐惧的眼神愤怒地盯着他的特查拉和苏里，也看到了拎着奥克耶尸体，背对着他，在瓦卡比坟墓前装模作样忙碌着什么的埃里克，更看到了一群看他如同看恶魔一样的普通瓦坎达战士们。

唯独师父展六，没有恐惧，反而用欣慰的眼神看着他。但是这种眼神，反而更让他恐惧。

他的心脏忽然悸动起来，四周的声音恍如消失了一般，他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之声，急促、有力，就像是呼啸的风穿过山洞一般，也像是恶魔在九幽之下吞吐着魔气。

托尼一纵身，冲上了云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地。

他现在的脑中，一片混乱，失控时的记忆没有丝毫遗漏，尽数存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当时他身体细胞是如何在沸腾的，他的大脑在欢呼雀跃着，体内的磁场在疯狂地旋转着，如果不是受到终极无量气功的限制，只怕他现在又要晋级了。

他能感受到，当时他的大脑、身体对于他自身的行为是多么的欢迎，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失控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他自己！

现在的他，只不过是被社会所塑造出来的人格而已，而那个失控后的家伙，才是脱去了道德束缚，解开了人际枷锁，把一切外在的皮相都尽数剥离下去之后的，真真正正的，托尼斯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