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玺都不用细想,就是知道自己那大舅哥,定是闯了连薛家都保不住的天大祸事。
宝钗上前靠在母亲怀里抚慰。又从衣袖里掏出几封书信,推给丈夫。
哥哥的事儿,她也是今天祭拜过公爹后,回了荣国府,母亲才趁着没人,偷偷告诉的。
宝钗心里,只觉得哥哥真是太纨绔。接了这么露脸的差事,便是安安稳稳的等着封赏便好,怎能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真是,被狗日了。
贾玺:“汪汪!”
他接过书信看了,三家的书信出自同一人手笔,太子府,万安。
万安是个什么东西,敢跟老子抢食?
“岳母不必担心,看这几封信的言辞,他们所求的,不过是看上余杭那边的钱财了。大舅哥应是无恙的。”
“你舅舅倒也这么个说法……只是,蟠儿何时吃过这般苦头……儿啊,且念着兄弟姊妹一场,早些想想主意。”
呃……
一个女婿半个儿,薛姨娘嘴里的舅舅,便是经营节度使王子腾。
“娘……哥哥也是太不像样子,这种当街调戏民女的事,亏他好意思做得出来。也是时候让他吃些教训,长长记性!”
“可……”
“娘!我们又不是说不帮,只是这事上,总要捋顺些思路,拟定好章程才容易下手,是需要些时间的……”
薛姨娘的话,被宝钗堵了回去。
心里只是感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一母同胞的兄弟落了难,都这般推脱。
又想起儿子在牢里面指不定遭些什么罪,更是心里难受。
“岳母,这样,今儿也晚了,我且先想想办法,正好明个儿要去师尊府上拜见,若是实在没了法子,我便求了师尊出面,也不会让大舅哥受委屈的。”
贾玺的师尊,全京城都知道,于谦于少保。
薛姨娘听了这话:“好,好!到时候要是需些金银财物,只管跟我说,万万不敢拖沓。”
“此事,倒是薛家得出面个人物,淮阴、京师两地往返是免不了的,总需要个姓薛的站在前面。”
薛姨妈道:“醒的,醒的。你舅舅也是这么个意思,我便早早地派了蟠儿的堂弟,薛蝌前去料理。”
“蝌兄弟,他也是如我一般岁数大,独自一人去了,能行吗?”
宝钗却是担心。
她与薛蝌堂姊弟,自小一起玩耍,倒是知根知底。
薛蝌便是才学出众亦有急智,只是这年龄,实在太小了些。
宝钗怕的是薛蝌站不住场面。
“没事的,他此番前去淮阴,你舅舅也是叮嘱过得。你舅舅也说信得过他,想来无事……”
“舅舅位高权重,看人便不会错的。想来蝌兄弟必有过人之处。岳母和娘子也能稳一稳心神,且莫自家先乱了阵脚。”
贾玺又道:“至于其他的事宜,还是得遇河搭桥,见招拆招。咱们的底牌也不能一口气便打光……岳母且先回去歇歇,此事无论如何,大舅哥是一定不会有事的。您也别太着急,身体要紧。”
宝钗搀扶着母亲回院,心里也担忧着母亲身体,便住了下去,照顾着。
待人走了干净,薛蟠又仔细拿着信纸端详。
太子府?
却只要余杭的生意……
这格局也太小了吧?
薛蟠是不信,堂堂大明储君,看不出来余杭只是个试点项目。
哪怕太子当真眼瞎,自己那老师又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可是知道全盘谋划的,又一心记挂着太子,还能让他陷了这火坑?
可若不是太子的意思……
那这万安胆子却也太大了,竟敢掺和进这事儿里来。
没看见那么多王宫贵胄都只敢看着,不敢下手。
你当他们是瞎的,还是觉得这帮人会心慈手软啊……
贾玺是想不明白,只想着明天拜访时候,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