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帝,听着听着,想着想着,如梦如幻。
突的。
问了一句。
“卢忠……”
“微臣在。”
“你说这次,要是操作得当,有没有可能,把南宫那位,牵连进来……或者说,若是能引得太后出面,便再好不过。”
嘶……
卢忠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皇帝心思忒狠。
一件事,扳倒了东宫还不算,甚至还打量着那个力排众议,扶他上位的太后。
“这万安本是太子身边的近臣,这事儿,要是动一动太子倒是容易。至于南宫那位,这么些年深居简出的,怕是有些难度……倒是太后,心里面是时常记挂着太子的,可是一时半刻的……恕微臣愚钝,实在想不出办法……”
卢忠为人,没什么底线,唯一的立场便是景泰帝的圣眷……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金刀案失败了之后,唯一护得住自己的,天下间也只有景泰帝了。
“唔……那就再做打算吧。东宫却是,社稷之重,也敢在这事情上动心思……于谦那些老家伙,这次是保不住他了。”
景泰帝,虽然也觉得卢忠确实办事不牢靠,但好歹对自己的忠心到毋庸置疑,所以,有些话,也不防备着他。
但是,易立褚君这种事,他要是胆敢泄露出去,那也别怪朕,不念及往日情分。
“对了,万安不是还有一封信给贾玺送去了吗,信上咋写的?贾玺又咋说的?”
“回陛下,给状元公的信件。只是说了薛蟠眼下的处境,又大致提及了想要在余杭里分润几间营生……详细的,倒也没提,估摸着是在等状元公上门……至于状元公的打算……状元公还在船上呢,估摸着得过些日子才能知道这事了。”
“嗯……这事要派些利落玲珑的人盯着,一有消息了,便马上回复我。”
“微臣知晓……只是,郕王殿下那边……殿下自小也是于少保教导,跟状元公又是厮混熟了,要不要给郕王殿下提个醒?”
小郕王朱见济,景泰帝唯一的儿子。
因是景泰帝捡了哥哥的皇位,亲生儿子,便袭了自己的王爵。至于现在东宫里住的那位太子,每每见面,是要喊自己皇叔的。
景泰帝做了这么多,为的就是给小郕王开路,而钦点的状元贾玺,便是留给他日后撑起江山的内阁首辅。
嗯……
景泰帝就是这般看重贾玺。
曾祖父在位时,点了开边互市的于谦做状元,遗泽四世。他景泰帝,点了富民强军的贾玺做状元,想着,怎么着也能护佑朱见济一朝无恙。
“不用了,提醒济儿……便跟提醒贾玺没什么两样……那小崽子猴一样精,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便明白了这事儿有人在关注……贾玺是社稷之才啊,我到要借着这次事,看看他的心思。”
“微臣明白了。”
卢忠低下了头,他深知在这朝堂上每个人的定位不同,自己是朝廷鹰犬,皇帝爪牙。贾玺便是如同于少保一般,一人兴邦的社稷肱骨。
看来这次……
贾家是当真要再填一门荣耀了。
贾玺只要熬过这一场考验,日后便是看得见的鹏程万里,平步青云。
而这考验,卢忠听了想笑。
太子和郕王……
贾玺跟郕王殿下那般亲近,他又不是傻子,会站错队?
小太监们掌了灯,王诚是这帮小太监里最得恩宠的那个,看着日晷和沙漏到了刻度,走到正在密谈的君臣二人不远处。
“圣上,该用膳了。”
也别怪王诚这时候没眼力见,晚膳的时辰到了,当奴才的便是顶着主子心里的不悦,也要提醒。
这是天家的规矩,不论何人,不论何时,都是要严丝合缝的守着。
除了面前的皇帝,因为他是制定规矩的那个人。
“嗯……加一副碗筷,卢大人也留下来一起吃些吧。”
王诚道:“是。”
卢忠:“谢陛下恩典。”
皇宫里面做出来的吃食,摆盘精美,礼数规矩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