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夔牛不断崩坏的身体，深吸一口气，火灵剑再度指向天空。

“神兽的尊严吗？我明白了。”

神剑御雷真诀特有的漩涡出现在苍穹，周煊准备再次发动剑神。

嘶嘶嘶...

大白大惊失色，小白更是惊呼道：“公子，你要是再使用刚才那招你会死的。”

周煊呵呵一笑道：“放心，死不了，大不了在床上躺几个月，你们也听到了吧，夔牛要和我公平一战，我岂有退缩的道理。”

“公子...为什么？”

小白疑惑，她自然听得懂夔牛的意思，只是还有必要吗？

眼下夔牛已经是强弩之末，何至于自残成全它？

周煊目光深邃，看着夔牛，看着对方蓬勃的战意，声音不自觉高昂起来道：“强者从不畏惧任何挑战，能与神兽夔牛一决生死，乃是我的荣幸。”

轰隆隆！

苍穹风云剧变，电闪雷鸣，代表神剑御雷真诀的九天神雷很快聚集完毕，而后毫不留情的噼在周煊身上。

噗！

还没开始施展招式，周煊就忍不住吐了几口鲜血，连续以身体接收九天雷霆之力，便是他的身体也承受不了。

“夔牛！”

周煊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身体逐渐融入火灵剑中。

“犴嗷......”

夔牛亦是仰天长啸，狂暴的雷霆萦绕全身，浑身气势达到顶点。

“剑神！”

“犴嗷！”

一白一紫两道虹光陡然在冰面上接触，空气似乎在这一刻都静止下来。

下一秒，无比耀眼的光芒从白紫光芒接触点传来，随之是恐怖无比的震荡，大海上周煊三人合力制造的坚冰崩塌，流波山也在剧烈摇晃，风云变色，海啸翻滚，一副末日将来模样。

一直在海滩上旁观的苍松道人和田不易不得不飞到高空中躲避冲击波，而正道营地，苏茹果断的带着正道众人撤离流波山。

她虽然没看到海滩上发生了什么，但这样的波动，对于流波山这样的岛屿是致命的。

果然，苏茹他们才走没多久，剧烈的震荡就让周围的岛屿出现崩塌，许多根基不稳的岛屿直接沉入大海，而他们所在的岛屿也没有逃过沉没的命运，不过因为这座岛屿足够大，一时半会还沉没不完。

“这混小子，从此为后，怕是没有流波山这个地方了。”

高中之上，田不易看着周围不断沉没的岛屿，神色复杂，好在这些流波山并不出名，周围的岛屿都是无人岛，到是不用担心伤害到谁。

苍松道人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复杂的看向爆炸中心，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更远的地方，鬼王和青龙负手而立。

“宗主，我们真的就这么算了？”青龙不甘的看向爆炸中心，夔牛关系着他们某个伟大的计划，失去夔牛，他们就会失去问鼎天下的机会。

鬼王虽然少了一只手臂，神色却似乎更加沉稳，平静道：“事已至此，是我们失败了，承认自己失败也会一种成功，且现在不过是失去了夔牛而已，我还有黄鸟，还有烛龙，还有饕鬄，我不信四灵血阵，非要那四种灵兽，而且这一次我们并不是一无所获的。”

“什么？”青龙疑惑。

鬼王轻声开口，“周煊给我提了个醒，不要小瞧天下人，我圣教复出，似乎太久没与正道交锋，都已经忘记正道的强大了，青龙，你要明白一件事，正魔交锋，输的一直是我们，而不是正道。”

青龙一怔，眼中的不甘缓缓消失，他呢喃着，“失败的，始终是我们吗？”

鬼王点头，道：“想要扭转这个局面，不是想当然就能做到的，这一次的教训......很好。”

看着鬼王完全没有因为捕获夔牛失败而沮丧的面容，青龙突然间似乎明白了自己个鬼王的差距，神色之间的尊敬更甚之前。

“走吧，有田不易好苍松老道在，我们也无法捡漏，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

......

在鬼王和青龙离开后不久，由周煊和夔牛引发的冲击波结束。

只是结果如何却没人知道。

在那爆炸的地方并没有发现周煊或者夔牛，便是之前的大白蛇也消失不见。

田不易和苍松道人在海面上寻找许久，都不见其踪影，最后无奈先行返回青云门去禀告情况。

流波山的混乱似乎就此结束了。

......

流波山下，深海中，周煊面色痛苦的盘膝在水中，旁边大白和小白小心守护着。

对战夔牛他胜利了，但是他的身体也彻底被剑神的力量毁坏，全身经脉寸断，鲜血指不出的从身体各处标出，没办法他只能潜入深海，接着海水的压力暂时堵住身体的崩溃。

这显然是饮鸩止渴的行为，深海的压力下，他的身体只会变得更坏，不可能转好。

大白和小白深知其道理，但她们也不懂医术，也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只能听从周煊的安排。

“公子...”

“嘶嘶嘶...”

在大白和小白小心的守护中，周煊却什么都没做。

或者说他现在的情况能救他的只有一种办法，靠自己恢复。

这听起来似乎是无稽之谈。

但是如果他融合了夔牛血脉呢？

与夔牛的对拼，最后胜利的无意是他，或者说胜利的肯定会是他。

这并不是什么主角光环，而是在最后时刻，夔牛要求决战时，它就已经放弃了活下去的准备。

有最严的战斗，其实就是有尊严的死去。

夔牛作为天地宠儿，从洪荒时代就存在的神兽，却有一颗向死之心，这听上去似乎太玄幻。

其实不然，不是夔牛想死，而是它到了不得不死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