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等人赖在秦府,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闲篇,似乎秦业不给个准话,就赖着不走了!
秦可卿心情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不知煎熬了多久,或是一瞬,又或是一生。
忽闻小厮高呼:“莽二爷来了!”
耶?非耶?如梦幻一般真实,又让她不敢相信。
不久前的迷茫、彷徨、伤感、绝望和思念立即就变成了激动、欣喜、火热。
那种澎湃到无法遏制的开心让她难以自己,天可怜见,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来了吗?或者说他的真命天子来了吗?
“他来拯救我了……但,若是退婚呢?”
心,莫名的轻松,又提上到了嗓子眼,人再也站不住。
只见曹莽来到前厅,扫眼间果真看见了媒婆,还有看似父子的男子,直接便猜到了七八分,对着秦邦业施礼道:“岳父大人安好,这家里来了客人?”
也不待秦邦业回答,如主人一般,随便找着位置便大马金刀直接坐下,随之一脸敌意,恶狠狠地看向贾珍。
一声“岳父”的称呼,便让可卿长长的舒了口气,轻抚胸前颤巍巍的高耸,悬着的心终于归位。
“岳峙,这位是宁国府三等爵威烈将军贾珍,这位少年便是贾老爷之子贾蓉,他们向可卿提亲!”秦邦业起身介绍道。
“提亲?”曹莽故作惊异道,“我这不才和可儿定亲吗?”
“你就是曹莽?!”
贾珍抬眼斜睨了曹莽一眼,便垂眼看向茶水,轻飘飘道,“可收到了我贾府的银子?可是来退婚?”
“放你娘的屁!”
曹莽开口便是一声爆呵,众人情不自禁一惊,贾珍顿时面如锅底。
正欲开口,曹莽声音又倏然低沉了下来,“遥想当年,宁国公贾演,是何等铁骨铮铮之英雄……”
众人不明就里的看向曹莽,随之,景仰缅怀的眼神斗转直下,声音陡然拔高,“怎么造出来尔等下流不肖子孙?
整日饕餮祖上膏腴到也罢了,居然觊觎有夫之妇?尔等心中可有羞耻二字?上对天恩,可知王法?
腌臜匹夫,嚼蛆老贼,汝即日将归于九泉之下,何面目见宁国公乎!”
雷声隆隆的声音在贾珍耳边炸响,脑瓜子嗡嗡的。
曹莽根本不按理出牌,上来就是一顿眉飞唾溅的狂喷,
隔墙偷听的秦可卿一股暖流,顺着脊梁直冲大脑,人有些眩晕,再次有了溺水者抓住稻草的感觉,不,是高山巍峨般依靠。
贾珍面色顿时阴沉如水,一双三角眼阴鸷凶唳的盯着曹莽,没想到平日里上位者的气场,对这个莽夫完全无用。
“竖子粗鄙不堪……”贾珍沉声叱呵。
“活着不好吗?”
话音未落却直接被曹莽讥讽的声音打断,狠戾的眼神射向目瞪口呆的贾蓉,“是你个小比崽子打我媳妇的主意?还尼玛一见钟情,魂不守舍?你何时何地见过我媳妇?”
“啐!”秦可卿面色一烫,脸上还挂着泪水,却笑靥如花,“谁是你……媳妇儿?还没有成亲呢!”顿时生出甜丝丝的感觉。
听着泼皮般的污言秽语,不仅不反感,居然极度舒适。
“我……我?”
俊俏小生贾蓉对上曹莽宛若实质的嗜血眼神,顿时感到心惊胆寒的威压,仿佛一言不合,会撕了他一般,面色一白,嗫嚅着却说不出话来,怯生生看向贾珍。
他整日飞鹰走狗,哪里会去寺庙啊?!哪里见过秦可卿?
“我明白了,是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不知何时偷窥过我媳妇的仙容,你个老狗便惦记上了?
我看是你个嚼蛆杂种玩意魂不守舍吧?!
你个下流胚子已然妻妾成群,却还不知足,借着给儿子提亲,却想着猪狗不如的爬灰丑事。
爬灰啊?你还是人吗?猪狗不如啊?!
你的无耻下贱,真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早就听闻威烈将军贾珍,将你贾府上下老少通吃,荤素不忌,滢贱无敌。今日一间,果真名不虚传。
真让老子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这一通高密集度狂骂,粗俗不堪,却让秦氏父女酣畅淋漓,甚至连贾蓉都生出极度舒适感。
这老东西在贾府,耀武扬威,生杀予夺,如土皇帝般的存在,却被面前的狮头凶兽骂的龟孙子一般,心中不禁一阵暗爽。
“竖子……”
当着众人被骂的体无完肤,甚至拆穿了内心的阴暗,贾珍一张老脸实在挂不住,一声怒喝。
“你信不信,老子敢宰了你?!”
再次,话音未启,便被曹莽炸雷的声音打断。
“老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能在边境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就能潜入你贾府。”
曹莽此刻如同蓄势待扑的雄狮,双眼迸射着冰冷胆寒的杀意,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雷霆霹雳,“敢打老子女人的主意,信不信老子……屠了这藏污纳垢的宁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