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比武过程中被斩断一条胳膊乃至一条大腿,说不定还有活下去的可能,毕竟止血散这种基本药物还是有的。
柳白云也摇摇头,沉吟半天,欲言又止,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士卒上来就要抬走白衣少年,这也宣告了放弃治疗。
麻衣少年大哭不止,在场所有人无不触动。
即便是老不羞的孙承年,此刻也深深叹了一口气,颇为不忍的看向地上的麻衣少年。
“等等!”
安静的只剩麻衣少年哭声的西厢房传出一个声音。
正是纪云。
“让我来试试吧。”他看向抬着白衣剑客,正要出门的几名士卒。
“你也不是个郎中啊,你连腰牌都没有!”
兵丁冷笑一声,继续向外抬木板。
“慢!让我们试试,我是郎中。”孙承年缓缓站起身,示意兵丁。
这意义就不同了。
孙承年作为申界山牢狱的郎中,同时又是武举乡试的指定郎中,按律法要求,这些兵丁是要听从他的命令的。
兵丁只好放回原位,孙承年回头看向了纪云。
纪云两个手术治好驸马,虽说神奇,但终究是没有几个人见过。加上他并没有通过太医院的考试,自然不会有很多人相信。
但作为师傅的孙承年,还是想让纪云看一看,至少可以增长一些经验。
纪云对师傅微微一笑,又白了一眼正在满脸不屑的廖彦昌,再次仔细检查白衣少年。
跟自己第一次检查的时候一样,典型的颅骨骨折。
而且是向内凹陷,碎片很不规则,但万幸的是所有的碎片都很完整,没有多少细小骨片。
这种情况必须在两个小时之内进行手术,时间拖的太长,会引发颅内出血或者颅内压升高,那时候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身边传来一个声音。
“别看了,救不了的,现在病人已经昏迷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呼吸停止的,不要白费力气,郎中就是郎中,不是大罗金仙,何况你还不是正式郎中。”
正是廖彦昌。
话虽然不中听,但却是事实。
“你不懂,病人只是头部受到撞击,暂时出现脑震荡的症状,患者瞳孔反射还在,对疼痛还有反应,并不是回光返照,这个过程也是可逆的。”纪云边检查白衣少年各项反射情况,边对一边的廖彦昌说道,一句“你不懂”直接触了这位永安城第一名医大弟子的逆鳞。
“我不懂?你知道我是谁?今天你要是能治好这小子,我跟你姓……”廖彦昌更是火爆脾气。
他正要没完没了的继续唠叨,却发现纪云的脸色突然变得沉重可怕。
顺着这位实习郎中的视线看过去,那位白衣少年的头骨凹陷处,开始不停的渗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