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财镇。”
看着面前的牌坊,众镖师一阵欢呼。
行镖一天,可谓人困马乏。
此时天色将黑,再找不到打尖的地方,就只能露宿野外。
好在碰到这么一个小镇。
虽然破旧,却有客栈、酒肆,可以打尖住店。
小镇第一间房子,便是“聚财客栈”。
老板圆滚滚的如同一尊弥勒佛,笑哈哈地迎了上来。
“客官们辛苦了!我家客栈虽小,但床铺干净。我再给您备上一桶热水,泡个热水脚,包您睡得舒适安心。”
王清一见此人,心中一个咯噔,正待开口。
马春花和南兰已经奔了进去。
王清只能点头同意。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今晚终于有着落了。
突然,外面又传来一阵车马声。
为首汉子高声喝道:“老板,把上房都给我们留着。”
王清往外瞟去,只见来人相貌猥琐,身材瘦削。
马车上插着一只镖旗,“镇远镖局”。
马行空低声道:“北方第一大镖局,门下镖师飞扬跋扈,千万别招惹。”
胖老板迎了上去,哈哈一笑,“这位客官,实在抱歉,适才飞马镖局的诸位,已将小店的三间上房全部订下,其余大通间倒是有空的。”
这汉子下巴一扬:“在下镇远镖局童兆和。飞马镖局算哪根葱?老子出双倍价钱,让他们把上房让出来。”
这下连马行空也皱起老脸。
镖师们纷纷撸起袖子。
这时一阵香风飘过,门口闪出一个中年美妇。
“诸位别急,来的都是客。”
美妇走到胖老板身边,挽住他的胳膊。
“我们两口子的睡房,还有两间伙计房都让出来,勉强可抵三间上房。”
童兆和却不依不饶:“不行,老子今晚就要睡上房,三间,一间不能少。”
旁边一个汉子笑道:“除非老板娘肯陪我们镖头睡。”
美妇吃吃笑道:“我倒是肯,可我夫君却是不肯,谁不知道,这世上他最疼的人就是我。”
胖老板哈哈一笑,这次笑容倒有几分生硬。
王清不愿惹事,主动让出三间上房,结束此事。
客栈旁边便是酒馆。
王清走进酒馆,只见灶上一口大锅,炖着骨头和肉块,汤汁翻滚,肉香四溢。
众人行镖走南闯北,各地美食也算吃过不少,可这肉香竟是格外馋人。
一个镖师忍不住走到锅前,伸手就去抓肉。
突然,镖师一声惨叫,瘫倒地上。
马春花伸手指着灶台,惊呼道:“有鬼.....”
只见灶台后面赫然立着一个男子,张着血盆大嘴,目光森然。
这人一手举着滴血的菜刀,一手提着颗人头,就如正在宰杀的屠夫。
人头搁在灶沿上,面色苍白,双眼圆睁。
镖师们齐刷刷的亮出兵刃,脚下却在悄悄往门口移动。
马春花和南兰吓得钻进王清怀中。
“老板,十斤肉,两斤酒。”
王清淡淡道。
男子缓缓抬起手臂,人头也慢慢升起,露出下面脖颈、肩膀、肚子......
居然是一具尸体。
尸体眼珠突然转了转,凄声道:“老板快松手,我要疼死了。”
“诈尸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镖师们扔掉兵刃,拔脚就往屋外跑。
“你这伙计偷懒不说,还装神弄鬼,把我的客人都吓跑了。”
大嘴男子放下菜刀,对着“尸体”训斥道。
他闭上大嘴,倒是一脸朴实,没有丝毫凶恶之气。
那“尸体”站直了身体,分明是个身材瘦小的汉子。
马春花总算反应过来,这就是两个大活人。
突然,外面跑出去的镖师又尖叫着跑了回来。
原来外面进来一人,和这具“尸体”长得一模一样。
这两个伙计竟是双胞胎。
天气渐寒,肉烂且香,正好下酒。
不大的酒馆,被两桌人挤满。一桌是飞马镖局,另一桌自是镇远镖局。
胡斐凑到王清耳边,将刚才打听的情报讲了出来。
原来镇远镖局和自己一样,也接了百晓楼的镖,往临安府赶去。
不过他们是从顺天府出发,路程更远。自己在路上耽误了时间,倒和他们相遇了。
“师兄,你为什么要怕这个童兆和?”
马春花兀自忿忿不平。
马行空狠狠瞪了她一眼,“咱们行走江湖,当以忍字为主。”
我是怕童兆和吗?我是怕这镇上的人。
王清心中长叹。
以手沾酒,在桌上写下“小心提防”几字。待众人看清,随即擦去。
酒足饭饱,众人走出酒馆,却听到一阵喧闹声。
“龟儿子,快快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