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没什么可是的,你啊,就放宽心吧。”
看着丝毫不受影响的儿子,赵玉芬心里总算好受了一点,可心里难免有些愧疚。
就连楚大有也对儿子刚刚的表现刮目相看,这小子的觉悟什么时候这么高了,之前可是心心念念的想去镇上上班,没想到事到临头,没有预料中的气急败坏,反而比自己还要冷静,看他的表情丝毫不像作伪,真是奇了怪了。
难道是之前摔了一下把脑子摔开窍了?
楚大有可是枪林弹雨里走过来的,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对于自己儿子的变化当然不能往鬼神上推,想不通索性也就不再想了,确定这是自己儿子那就够了。
楚江河打发云芳陪着老娘赵玉芬去里屋说说话,自己则在堂屋跟自己老爹谈起了正事。
“爹,南岗子上的那个废砖窑,你知道吗?”
楚江河拿出火柴帮楚大有点燃了烟杆。
“我怎么不知道,当时还是我带人把那个砖窑填起来的。”楚大有缓缓吐了一口烟说道。
“我们队想把那口砖窑烧起来。”
楚大有刚想出言反驳,可想到昨天儿子刚结了婚,今天工作的事情又吹了,刚才的表现也是有目共睹,随即心平气和道:“你想要开砖厂?现在的政策你不会不清楚吧,以前公社还带人来扒的,是我做主给填上的,你怎么想的,先跟我说说。”
“爹,就凭咱们村的两千亩地,就是最好的年景,刨除给公社的提留,村里的结余能有多少?您不会不清楚吧。”楚江河拿起桌上翡翠拆开一包,点燃了一支,这也是他的习惯,想事情的时候喜欢抽烟,烟瘾倒不大。
楚大有瞪了他一眼,也没有制止,至于儿子说的话,他在小河村当了二十年的书记,他哪能不清楚呢,就是最好的年景,村里的结余也没有超过1000元。
“社员们就是再卖力,那地里还能长出花来?”
今年小岗村的人就要签订那份石破天惊的协议了,人啊,就是要敢为天下先!
既然已经决定,那就不要瞻前顾后,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否则,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砖窑嘛,本来就是我们村集体的财产,再说了,我们队是跟村里签合同的,等于是我们队承包的。这也是属于集体的砖厂,承包之后所得收益20%上交,剩下的归我们队里分配,我们队也是利用社员们生产之余的时间搞劳动,保证不影响生产。”
“爹,先不说这砖窑是不是一块肉,就算是肉,那也是烂在我们小河村这一口锅里。”
楚大有听了儿子的话,明显有些意动,儿子这是明显动过脑子的,只要是以集体的名义来做事,那就不是投机倒把,就算是出了事,将来可周旋的余地也会多一些。
楚江河一看楚大有的表情就知道有戏,往自己这边的天平再次加码。
“爹,您知道华西村现在有多少钱吗?”
“华西村?没听过,有多少钱?”
“固定资产100万,银行存款100万。”
啥?
楚大有听到这两个数字,张大嘴巴,差点把手里的烟杆都扔了,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
也不怪他这副表情,在这个花钱还是论分,月工资几十元的年代,200万元什么概念?那是天文数字!
就是后世的自己,初见这个新闻的时候也是不禁赞叹:我滴个乖乖,1978年的200万元。
“苏省那边的,我跟咱们村插队的知青通过信您知道吧,人家给我说的,人家那边前几年就办起了五金厂,可挣钱拉!”
楚大有急忙拉着楚江河询问具体的细节,楚江河也捡着能说的跟他说了说。
楚大有听完后,沉吟半晌,最后用烟杆磕了磕桌子:“干!咱们也干!”
楚江河心中一喜,成了!